“吵死了!你的本事,就隻是大吵大叫嗎?!”段流川不耐煩道。
“嘿!你怎麼說話的?!聽不慣你走啊!又沒人攔着你!”
“哼,你以為誰人都像你一樣,遇難則逃?我是來幫你阿姐的,不是來幫你的!”
“靠,姓段的,你少打我阿姐的主意!我告訴你,你要娶我阿姐,我季臨風第一個不同意!”
段流川鄙夷的掃他一眼,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良辰吉日已然定下,又何需你的同意?”
“靠!姓段的,你不要以為你修為高一點我就怕你……”
一時劍拔弩張,眼看着兩人都快要打起來了,季疏影忙一個飛身,橫于二人身前,喊道:“住手!”
霎時,緊繃的氛圍一下瓦解,季臨風趕緊收住了要打出去的扇子,眼前一亮道:“阿姐,你回來啦!”
段流川見狀,也趕忙轉頭輕咳了幾聲,掩飾尴尬。再回頭時,俨然又是一派儀表堂堂的模樣,颔首道:“季姑娘。”
“段公子,今日之事,實屬抱歉,臨風他一向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處,疏影代他向你賠罪,還望段公子莫要與他計較。”季疏影一下将季臨風拉于身後道。
段流川的眸光閃爍了幾分,剛才的不耐煩已然全然不見,隻在再看向季臨風的時候,會冒出一些苗頭。
望着眼前眉眼如畫的女子,強作鎮定道:“無礙,我知曉他并非故意的,畢竟……童言無忌嘛。”他說到“童言無忌”這幾個字的時候,還刻意看了季臨風一眼,這無疑又是挑起了一股無名火。
“你……”眼見着季臨風又要發作,柳拂雪眼疾腳快的踢了他一腳,低聲警告道:“别惹事。忘了上回的闆子有多疼了?”
這一番恐吓确實有效,季臨風果然抱着膀子,不說話了,隻是一張清秀的俊臉之上,還是寫滿了不滿。
為分散他的注意力,柳拂雪趁機偷偷問道:“昭昭怎麼樣了?”
季臨風猶豫了片刻,低聲道:“不太好,哭暈了好幾次。我跟阿姐本想讓她留在季家莊休息,可她偏偏不肯,說一閉眼就會夢到父兄在向她求助之景。沒法子,我隻好将她帶來了。現下,應當在救助營那邊治療傷員呢。”
聞言,柳拂雪心髒一滞,然又忽然想到,柳鸾笙也在那邊呢,“想來,見到自己的師父,昭昭應該會好一些……”
季臨風一下睜大了眼:“不是吧?你們真将妙手醫仙給找來了?!”
柳拂雪點了點頭。
“拂雪,厲害啊你!”季臨風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不是我,”柳拂雪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渚清,低聲道:“是我師兄和師伯找到的……”
……
他們這邊聊的正歡,季疏影那邊也正色道:“此番邪祟突襲,打的我們措手不及,若非段公子出手相助,定然還要再費不少波折。疏影欠段公子個人情,待此間事了,無論段公子想要什麼報答,臨安季氏定然都會盡力滿足。”
段流川的眼神卻是有些晦暗不明,垂眸思考片刻,忽然直直對視上季疏影的眼睛,認真道:“什麼都可以?”
“隻要是臨安季氏能給的,什麼都可以。”季疏影答道。
“那若是我要……小心!”
話還未說完,餘光間卻忽見八條裹着粘液的暗紅觸手破浪而出!每條都有古榕般粗細,吸盤上密布着青紫色肉刺,直直向岸上幾人突刺而來!
柳拂雪心中一驚,反應過來時,白渚清已然帶着她一個翻身,快速躲過了攻擊。季臨風反應稍慢了一會兒,但那觸手的主要目标不是他們,所以也躲的迅速。
誰料剛站穩腳跟,卻忽聽那邊季疏影驚呼一聲,聲音中是少有的驚懼:“段公子!”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段流川的藍袍錦衣竟被那觸手給劃開了一個口子,右手手臂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血痕!
段流川卻隻是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毫不在意道:“無事,不過是皮外傷而已,一會兒包紮一下就好了。”
季疏影聞言,忙扯出自己的絲帕,三兩下包住段流川的傷口,溫柔打了個結。
這回換到段流川愣住了,“你……怎會……”
宗門弟子不似大家閨秀,不常攜帶絲巾手帕,雖說練功之時常會跌倒受傷,但都有專門的醫師幫忙醫治,不需自己親自動手,故而段流川實在沒想到,季疏影包紮傷口的動作會如此娴熟。
看出了他的疑問,季疏影反應過來,解釋道:“幼時在清風山上習武之時,不可攜帶醫師,師妹與家弟又會時常磕碰,便……便稍微學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