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仙主還願意維持他們現在師徒的名義。
畢竟又有多少勢力遮天之輩,縱然是有長輩護持,也逃不過無量滾滾大勢?
說到底,修道之人最重要的還是與己争,與人争,與天争!
面對無人的道路江安然已經沒有了與人為善的精力,他目光平淡,招牌的開朗笑容全然消失,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
所以他要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世,縱然是仙主魔尊,那又如何?
江安然把玩着手串,還是不争氣地想起那雙滿是關懷的黃金一般的眼睛。
罷了,魔尊之事等以後再議吧。
推開門的瞬間,一把寒光凜冽的劍橫在江安然脖頸間,随之而來的巨力扯着江安然衣領将他拉進屋内。
江安然下意識就要念咒施符,忽然認出來人是誰,又施施然松開防禦,懶散地站着。
“江魔使啊~”江安然把這三個字念得千回百轉,陰陽怪氣得明目張膽。
但江無恙不在乎,他抵着江安然的脖子,眉壓得很低,戾氣自生,“你進去過。”
“我作為仙主親傳當然能進去了,”江安然無辜攤手,可憐兮兮地看着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說出來的話卻是大相徑庭,“可是江魔使你不過叛逆之徒,威脅我這個親傳弟子,是不想活着下仙舟嗎?”
“要不是我心善,江魔使可不要不信,隻要我喊一聲,江魔使可就連渣都不剩了。”
江無恙很讨厭江安然這副怡然自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即使在魔界,江無恙都沒有對一個人這麼生氣過,僅僅是看見江安然裝得無辜的臉,江無恙都恨不得親自上手撕開他的真面目。
“收起你這個樣子,我不是你們仙山那群蠢貨!”
江安然輕笑一聲,仙山還會有蠢貨?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笑什麼笑,”江無恙擰着眉,毫不客氣道,“說你聽到他說什麼了。”
江安然目光流轉,勾起點被蠢到了的笑意,無奈道:“仙山機密,概不奉告。”
“裝什麼?說!”江無恙拳頭癢了起來,這一瞬間他都想丢下劍,赤手空拳地揍面前人一頓。
“概不奉告。”江安然做了個鬼臉攤手道,一副看江無恙能把自己怎麼樣的模樣,着實欠揍。
仙山機密?江無恙差點沒嗤笑出來,他沉沉地盯着江安然,某種風暴聚集,竟然——
有幾分仙主的影子。
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江安然都快被自己吓得跳起來,他忍着跳得飛快的心髒,仔細打量江無恙,和他一樣平平無奇的臉,眼睛、鼻子卻有幾分神似那位,江安然差點沒把符咒扔到他臉上。
大恐怖,實在是大恐怖!
自仙主晉升大乘期後,法則之力下,不僅将仙主的名字勾連起來,更是連仙主的相貌也與之勾連,舉世之中,再難找到與仙主有關的人了。
江安然忽然感到棘手起來,早知道就不看了,惹得一身騷。
“再問一次,你說不說?”
“不說,”江安然卸力倒在幾案上,開始耍無賴,“不行你就殺了我吧,等你被蒲泉長老搓成粉下地獄陪我再看看吧。”
假的,江無恙要是下一刻敢動真格,江安然可不會顧念什麼,隻會砸下能頃刻震殺元嬰修士的陣法符箓。
江無恙看着江安然這副無賴樣,許久,忽然收起劍,劍入鞘時,江安然忍不住看向江無恙,眼中明晃晃地寫着:你要做什麼?
隻聽江無恙幽幽道:“我要去天幻真人那裡求娶你。”
“什麼?!”江安然真的被吓到了,他鯉魚打挺站起來,“你瘋了!”
“沒瘋,我隻是想到你和我畢竟是道侶,如今看來倒也情投意合,不如假戲真做。”
假的,江無恙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快要被惡心吐了。
“正好魔尊和天幻真人都在,還能為我兩證婚。”
江安然端詳着江無恙的神情,确認他沒有作假,反而真的認真起來,心頭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也冒了出來,急忙道:“兄弟,冷靜啊,發瘋解決不了問題的!”
要是真去了魔尊面前,江安然不太能自信自己能在天幻真人和魔尊兩個人手裡存活下來。
畢竟他摸到是四個連在一起的字:安然無恙。
“所以你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當然……不行。”
“哦,我去找天幻真人證婚。”
“要不然你先說是什麼問題,說不定可以呢?”
“我想問,”江無恙眼中風暴停滞,黑沉的眸子像是在泛着水光,“魔尊的眼睛是什麼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