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不是長相,而是神态身姿。
男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隐約猜出他和嗜月有關系,紅着眼沙啞着嗓子問他能不能救救自己唯一的兒子。
“救不了了。”德拉克斯說。
男人紅着眼低下頭,顧裴川看見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小孩也算乖巧聽話,剛見到爸爸媽媽也不掉眼淚,被媽媽抱起來還擡起肉乎乎的小手給媽媽擦眼淚。
“真的救不了嗎?”離開那戶人家後顧裴川問。
德拉克斯:“嗯,他是故意被沃洛放回來的。”
“沃洛是誰?”
“就是嗜月,我的弟弟。”
“啊?你弟弟?”顧裴川驚訝。
小鎮上的正午陽光很大,顧裴川被曬得腦子發昏,感覺這幾天他沒有一天是不蒙圈的。
“你弟弟也是吸血鬼?”顧裴川問。
“…對。”
“那他怎麼會被這兒的人供奉成神啊?”顧裴川感到奇怪。
“到底是為什麼,自然得見到他才知道了。”德拉克斯語氣很輕,莫名透露出一股陰恻。
“……”顧裴川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回到鎮長家剛好到午飯時間,鎮長掀開裡屋簾子,語氣不太好地喊:“過來吃飯!”
德拉克斯先擡腳走過去,顧裴川要問的話也默默咽了回去。
跟院子比起開裡屋收拾的很幹淨整潔,不大的圓桌上擺着幾碗米飯和幾小碟菜。
鎮長自顧自坐下,一副懶得招呼他們的樣子。
德拉克斯拉着顧裴川坐下,不說廢話:“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鎮長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他在跟誰說話,确認視線發現是自己,語氣不好地回應:“什麼玩意兒?”
德拉克斯:“嗜月,沃洛,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每個月都給他送去童男童女。”
鎮長聽到名字一怔,眼神飄忽,語氣惡劣:“聽不懂!”
“昨晚你偷偷去見他了吧,他跟你提起我了。”德拉克斯肯定。
“……”顧裴川目瞪口呆,路上他說要把嗜月栖息地點找到,沒想到是這樣直接問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鎮長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朝另一間小屋喊:“縮裡面幹什麼呢,給老子滾出來!”
顧裴川被他拍桌子吓得一哆嗦,聞言看去。
一名長頭發的女人懷裡抱着襁褓嬰兒走了出來,身旁還跟着個小女孩。
顧裴川記得她,是早上給自己送牙刷的小女孩。
旁邊那個應該就是她口中的媽媽,鎮長的老婆。
“過來吃飯!還要我請你嗎!?”鎮長吼道。
女人被吓得不輕,抱着孩子走到鎮長旁邊坐下。
女人頭發很長,用頭繩綁在腦後,但很淩亂。坐在鎮長旁邊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不敢擡頭看。
瞬間顧裴川腦子裡不禁閃過不少婦女拐賣案。
“這是鎮長的女兒嗎?謝謝小妹妹今天早上給我送的牙刷。”
“…是媽媽讓我拿給你的。”
“那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媽媽。”顧裴川順着說,看向女人。
女人低着頭沒什麼反應,一直盯着自己懷裡的孩子。
“人家說謝你呢!”鎮長粗着嗓子。
女人肩膀一抖,擡頭弱弱回答:“……不客氣。”
顧裴川順勢看清她的臉,長相很清秀,皮膚也很白,臉上沒有什麼被毆打的痕迹,就是黑眼圈很重。
“鎮長和老婆結婚多久了?”顧裴川接着問。
鎮長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就問問啊。”顧裴川對着說,“不能說嗎?”
“……”
下午顧裴川一直沒出去,他想等着鎮長出去好好和女人聊一下。
顧裴川扒着門框偷看院子裡的鎮長,“他什麼時候出去啊?”
德拉克斯見他不回頭,順勢把地上鋪好的被子抖了抖抱回床上。
顧裴川回頭時他已經收拾好,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昨晚剛做好的小窩已經消失,“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奇怪?”德拉克斯走近他,用身體擋住不算寬闊的床。
“鎮長和他老婆啊,他老婆看上去很害怕他,這根本不對。”顧裴川企圖讓自己唯一的同夥和自己産生共識。
“嗯。”德拉克斯點頭表示認同。
“跟你說不明白。”顧裴川轉過身繼續往院子裡看,剛好看見鎮長懷裡抱着個東西出去。
顧裴川留下一句你别來,我先去問問就鑽了門。
德拉克斯轉身繼續收拾床。
顧裴川站在外面聽見孩子又在哭,“那個,我小時候哄過我妹妹,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