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哄孩子的聲音一頓又繼續響起，對顧裴川的話置若罔聞。

“我可以幫你。”顧裴川提高音量繼續說。

終于在很長的安靜後，小女孩掀開簾子，怯生生開口：“哥哥，媽媽讓你進來。”

顧裴川跟着走進那個小屋，小屋收拾的整齊幹淨，小小的床上還放着幾個玩偶。

女人側坐在床上，一手不停地安撫着苦惱不止的孩子。

“這個應該鬧瞌睡了，小孩子睡不着就容易哭。”顧裴川輕聲開口。

女人絲毫沒有反應，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

直到小女孩提醒：“哥哥，媽媽聽不見小聲說的話。”

顧裴川一怔，以為是被鎮長打的，“你爸爸打媽媽了嗎？”

小女孩搖頭。

她也沒多大，能知道什麼。

顧裴川稍微提高一些音量，“我幫你哄他睡覺吧？”

女人有了反應，擡頭無神的眼睛看他，點了點頭：“…謝謝。”

“沒事。”顧裴川抱起孩子沒一會就給晃睡着了。

“我小時候也經常哄我妹妹睡覺，小孩子都是這樣，睡不着就開始鬧人。”顧裴川把孩子放在床上，說。

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氣，聞言點了點頭。

顧裴川見她沒有那麼緊繃了，問：“還有别的要幫忙的嗎？”

女人像是在想，半天搖了搖頭。

“剛剛妹妹說你的耳朵……”顧裴川提到這個，問：“是鎮長打過你嗎？”

女人似乎對他問這個有些意外，反應很大的搖了搖頭。

顧裴川一瞬間覺得自己猜對了，立馬開口：“沒關系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或者你是什麼來這的？是因為…什麼意外嗎？”

女人搖頭，“…不是，他沒有打我，他對我很好，已經很好了。”

“你不要害怕，我真的可以幫你。”顧裴川苦口婆心，甚至說自己可以幫她離開。

女人剛搖頭小女孩卻毫無預兆地哭起來：“媽媽你不要走，不要離開這，不要離開琪琪！”

剛被哄睡的小孩被吵醒，也跟着哭起來，顧裴川都覺得自己被吵的頭疼。

女人剛開始輕聲哄了幾聲，見沒有用聲音尖細起來：“别哭了！”

小女孩被吓到安靜下來，顧裴川連忙抱起小孩晃着哄。

“他沒有打過我。”女人開口：“我的耳朵也不是因為他，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上一家了。”

“我不打算走了，我要把他養大。”女人盯着顧裴川抱着的孩子，眼裡情緒不穩定。

顧裴川動作一頓，一股從心頭升起來的無力感湧起，以為是孩子困住了她。

“他救了我，我在上一家挨打的時候是他路過把我買下來救了我。回來後他也沒有打過我，他隻是嗓門大，不是脾氣不好。”

孩子再次被哄睡，女人的情緒也冷靜了不少。

“我是被拐來的，但是我家裡人早就死完了，離開這我也無家可歸。”

女人接過孩子，一臉平淡地陳述自己的生平，“鎮長人已經很好了，至少他不會強迫我，會考慮我的感受。”

“這個孩子也不是他的，他帶我回來後我才發現我懷孕了，他說我不想要可以打掉，我沒同意，他說生下來他也養得起。”

“琪琪也很乖，會幫着我一起哄這個孩子，她想要我當她媽媽，我也願意。”

“我沒有難處，我現在已經過得很好了。”

德拉克斯正坐在床上測量充電器長度夠不夠晚上顧裴川玩手機時門被推開。

顧裴川低着頭進來，看上去情緒不好。

“怎麼了？”德拉克斯起身。

顧裴川搖了搖頭。

“問出什麼了嗎？”

“嗯。”

德拉克斯思考兩秒，決定把這句道歉提前說出來：“對不起。”

“啊？”顧裴川詫異，擡頭看他，“你怎麼說對不起幹什麼？”

“那天早上……”

“我知道了！”顧裴川打斷他，不是很想回憶那天早上。

“對不起。”德拉克斯再次輕聲道歉。

“……我也沒有很生你的氣。”顧裴川有些别扭，他也沒有很生氣，就是一想起來那天早上的事覺得尴尬又…有點害羞。

沒有很生氣，就是還有一點生氣了，德拉克斯再次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跟抱歉比起來多了幾分親昵，好像還帶着幾分撒嬌和委屈。

“……不用道歉了。”顧裴川紅着耳朵。

德拉克斯細細觀察他，想要确定他說的話。

顧裴川餘光看他一直盯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故作兇狠地轉頭瞪他：“一直盯着我幹什麼！？”

德拉克斯被兇一點反應也沒有，看出他情緒好些了，開口答：“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