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被打開時,即便墨雲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吓了一跳。
隻見昨天在屍坑裡的人這會兒好像都慢慢聚集在将軍府前。
有的人沒有頭,有的人少了一條胳膊,有的人少了一條腿,隻能一蹦一蹦的跳過來。
稍微好一點的,全身泛白,傷口上泛着濃水,眼睛沒有瞳孔,隻留下眼白,就這樣直愣愣的盯着墨雲微。
她強忍下想要嘔吐的感覺,邁出府門。
臨行前,她還不忘叮囑時安然:“你先在這别動,我出去看看。”
墨雲微踏出将軍府的一刹那,那些原本毫無生機如行屍走肉的人,像是餓狼嗅到了肉味,一個個向着墨雲微撲來,恨不得将人生吞入腹。
墨雲微立馬跑回了府内,那些人又恢複了安靜。
随後,她又換了時安然出去,一樣的結果。
幾次下來,墨雲微也算是看出來,将軍府内應該有什麼吸引着這些人的東西,但同時也有什麼東西限制着他們入内,所以他們隻好在周圍徘徊着。
回到府内,墨雲微緩緩蹲下身子,将手貼在地面上,感受着附近的靈力波動。
能使那些怨靈忌憚,且經過了上千年之久,要麼是有純陽之力的靈器鎮着将軍府,要麼是有陣法布在将軍府内。
對于原本的墨雲微來說,她對靈力波動的感知異于常人,任何細小的波動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可這鎮北将軍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她擡頭,看到一旁的時安然也在思考着什麼。
“怎麼了?”
時安然道:“殿下,咱們剛剛的房間進去時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墨雲微點點頭,剛進去時,撲面而來的灰塵,讓她施了好幾遍清潔術。
她挑眉,“所以?”
“剛剛咱們找的那一圈,那些房間都不像有人住過,那原來的鎮北将軍住在哪?”
墨雲微并不做表示,她有心鍛煉時安然,“繼續,說說你的看法。”
“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她睡在書房,要麼這府中還有其他咱們沒發現的暗室。但殿下剛剛從書房出來,屬下偷偷往裡看了一眼,書房布置的簡單,也不像是會有人住。”
“那便隻剩一種可能了。”
結合她剛剛的猜測,墨雲微輕歎了口氣,這将軍府不小,如果真有暗室,一個一個找過去絕非易事。
更别提現在時安然身份不明,二人并不能分開尋找,以免出什麼意外。
她低頭,從懷中拿出卷宗,上面仍是那八個字:“結局已定,無可更改。”
墨雲微的手慢慢摩挲着卷宗,思考着剛剛在城門外的疑點。
既然懷陽城的結局無可更改,那又為何拉她入局?
還有初次見到鄭紹時感到的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裡不對?
鄭紹是否一開始對她太過熱情了些。
火光電石間,墨雲微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側身問時安然:“如果你是城中将領,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才會夜晚給人開城門?”
時安然想了想,說:“确定城外人的身份,以及後面有沒有人跟來。”
墨雲微點頭,這就是了,時安然都清楚的道理,鄭紹做了十幾年将領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更别提現在兩方剛剛停戰,也不知道敵方是否會遵守約定,有沒有可能再次攻來的情況下,他竟然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直接開了城門,這本來就不正常。
萬一她投靠了敵方,隻是來誘導鄭紹開城門,或者說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有探子跟着她,亦或者是敵軍可能就埋伏在對面的叢林中,隻等着城門一開便殺上來。
也不知道該說鄭紹是太過相信她還是太不把懷陽城百姓的性命當回事。
時安然看着墨雲微,等着她下命令,但突然,他看到少女向她看來,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
他直覺感到不好。
果然,隻聽墨雲微道:“時安然,你跑的快嗎?”
“還……還行?”
但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頓了頓,他閉了閉眼,任命般的說:“快,殿下需要我幹什麼?”
墨雲微笑到:“也沒什麼危險的,就是需要你反複出去再進來,盡量勾起外面那些東西的情緒,讓他們朝着将軍府進攻。”
外面人不動時,這裡沒有靈力波動,但如果是他們主動進攻,這裡鎮着的東西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來來往往五六圈後,門口的那些東西隻有在他出去時才動。
可隻有這樣,墨雲微可以感知到靈力波動,最起碼确定了是個陣法,但陣法很大,覆蓋了整個将軍府,她無法确定陣眼的具體位置。
“不夠。”
聽了這話,時安然咬咬牙,再次出去。
墨雲微也不知這次他用了什麼方法,她在裡面都能感覺到外面那些東西的興奮。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