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煊稍微放下一點心,将另一隻手放在門上,做好心理準備後,輕輕推開了門。
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二人吞了進去。
根本來不及反應,夏承煊唯一的感受就是暈。
之前進出黎疏回憶,沒有一次有這麼暈,幾乎讓他兩眼發黑。
在支撐不住将要暈倒前夕,他腦中隻劃過一個念頭——
還好,虞璟的手一直與他緊緊交握着,未曾有一絲分開。
*
“哎,我聽說天帝在召人幫清殊去滅那人,你去麼?”
耳朵的嗡鳴聲中,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劃過耳畔。
夏承煊隻感到自己頭痛欲裂,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費力眨了幾下,才勉強抖出一條縫,身體一動不能動。
不知他暈了多久,眼睛似乎許久不視物,睜開之時眼前的景象還打着旋。
他正眯着眼适應,聽到另一道聲音。
“去。”
聲音略沉,有點耳熟。
“可之前不是說你還有一道天劫麼?你要是去了受傷了,之後怎麼應劫?”
那清亮聲音似乎有些急了。
另一人嗤笑一聲,道:“這天劫說了幾萬年了,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何必把它放在心上?”
接着響起一聲重重的歎息。
“迦羅,我知道你與靈殊一向交好,但此事是不容忽視。”
等一下?
迦羅?
夏承煊猛地反應過來:怪不得覺得那略沉的聲音有些耳熟,那是八哥!
他奮力掙紮起來,但依舊是徒勞無功,隻感到手被人攥着。
“你終于醒了?”
身邊響起了一道低語。
夏承煊立即認出是虞璟,應答了一聲。
虞璟沉聲道:“我們的身體不太對,動不了,他們好像也看不到我們。”
夏承煊狠狠眨了兩下眼睛。
眼睛眼睛恢複正常,他終于看清面前的景象,結果讓他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他好像身處一座宮殿。
地面全是金燦燦的,像黃金鋪成,屋頂反射着七彩的光,似琉璃制得,就連各種小物件,都是金、銀、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瑪瑙合的。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在腦中搜刮了許久記憶,想起來。
這好像是書中描寫的西天極樂世界!
他顫顫巍巍地将目光從不遠處桌上的琉璃瓶上移開,終于落在身前約莫幾尺距離的兩個人身上。
兩人正在對弈。
離他近的、背對着他的是八哥,一身紅衣黃金甲,他見過的。另一人一身清逸藍袍,面目俊秀,給人很好親近的感覺,估計是八哥的朋友。
“我決定出戰并非僅為了靈殊。那人本就作惡多端、行兇多年,是該動手了。”
八哥淡淡地說,摩梭着手中的黑棋,落下一子。
不知為何,他給人感覺很陌生。
低沉的聲音、平平的語調,還有周身沉靜的氣質,都與他記憶中那位每天插科打诨、咧着嘴笑的朋友相差甚遠。
這是作為金翅大鵬的正神。
夏承煊突然醒悟過來,現在或許叫他迦羅更合适。
藍衣仙人歎了口氣,将手中的白子放下:“你決定的事誰都攔不住,随你吧。記得萬事小心。”
迦羅從棋龛中再拾一子,正要将它投入棋盤時,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緊接着,他猛地轉頭,一股銳利的視線直直刺向夏承煊與虞璟這處。
瞬間,二人隻感到身上憑空出現一股大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誰在那?!”
迦羅丢了子,邁步走了過來,眼神中的冷意似乎能将他們凝為冰雕。
差一步。
他已經到了面前,伸出手了。
夏承煊隻感到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