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吳南拍拍前排副班長常美的肩,“你餅幹還有沒有,給白爺來點兒救命,不然咱這屆理科狀元要歇在這兒了。”
紀複白懶懶笑了下,罵:“滾,離死還遠着呢。”
常美看眼講台上的語文老師,見蔣老師在和前排的同學聊天,沒有怎麼管紀律,便拿了袋吃一半的奧利奧遞到身後,“呐。”
袋子裡面還剩五個,吳南吃一個,給紀複白剩四個:“一看她就吃不完,咱都幫她解決了。”
紀複白對常美道:“謝了。”
常美:“沒事,你不也經常買東西分給我們吃。”
“對了,”常美小聲道,“我朋友讓我幫忙問問,她那封情書你看了嗎?”
紀複白:“沒有,你轉告她,所有情書我都不帶看的,不好意思。”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常美:“……”
吳南:“……”
吳南合上驚掉的下巴:“我靠,當不當我是兄弟,交女朋友還瞞着,本校的外校的?說起來應該是你初戀吧?你也夠能藏的,這都最後一天馬上要散了你才說?”
紀複白拿起筆,在草稿本上解題,随口道:“本校的,沒在一起,還在追。”
這話一出,他手裡也一頓,感覺不對勁,擡眼,發現被全班同學視線狙擊,包括台上蔣一茉。
班級裡總有些現象無法解釋,比如在鬧哄哄的自習課上,突然出現一秒的鴉雀無聲。
而紀複白剛剛的那句話,就是在這個空擋脫口而出,聲音不大,這一秒卻響徹全班。
紀複白:……我他媽。
蔣一茉即便是最後一天當他們老師,依舊對此做出表态,敲敲桌子讓大家安靜,送了紀複白八個字:“考完再追,祝你成功。”
這個“成功”有兩層含義,既是祝福高考,也祝福他往後的人生愛有所得,蔣一茉暗暗回味,覺得自己這話講得真不錯,她可真是個開明的好老師啊。
紀複白:“……”
教室又恢複先前的躁動,一個個甚至比剛剛還神采奕奕,眉毛亂飛,搓手等着紀複白喂瓜吃。
“是誰啊白爺,哪個班的,是咱們年級的嗎,不會是學妹吧?”過道旁一個同學問。
“是問你要聯系方式你不給,後來在這兒站着哭的那個高一學妹嗎?”另一個說。
“還是借了你數學筆記本死活不還的高二學妹?”
“我猜是情人節給白爺送情侶手鍊那個特漂亮的五班文娛委員!雖然白爺沒有收!但是現在後悔了也說不定!”
又有人說:“你們這麼猜不對,既然是白爺在追别人,那肯定要從白爺這兒入手,都想想他最近除了教室,去的最勤的地方是哪兒,有沒有别的女生也經常去?”
“我知道,廁所!”
衆人:“……”廢話。
紀複白蹙眉,他什麼時候去廁所去的勤了,正常頻率而已,他又沒什麼問題,不僅沒問題還超出平均水平一大截,這方面他還是相當自信的。
“辦公室?”
衆人:“……”更廢。
“白爺給我們透露一下吧,白爺~白爺~”
周圍幾個男生見怎麼聊紀複白也不搭理,放棄瞎猜,開始惡心他。
這高中生活實在太過枯燥無聊,所以都盼着有個小八卦,調劑下心情。
況且這位超級優質大帥哥的戀愛問題一直也是全班乃至全校關注的焦點。
紀複白有些不耐煩,早知道不說了。
“别問了。”他把解完大題的卷子還給吳南,“自己先看,哪裡不懂我再給你講。”
就這三言兩語裡,吳南看着身旁大佬把自己不會的大題随手就給解了出來,跟解他褲腰帶一樣簡單。
他可是幾天幾夜摳破頭都沒做出來這道函數大題啊!
那他這幾天為解題熬夜吃的那麼多宵夜算什麼?!
常美對紀複白道:“你要不然偷偷告訴我是誰,我也好轉告給我那朋友,讓她死心。”
吳南說:“你也别問了,如果說出來最後又沒追到,我們白爺多尴尬,追人最好是悄悄地追,沒追到就當沒追過,對吧白爺?”
“沒追到就沒追到呗,有什麼好尴尬的,還有幾個小時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常美說着,掏出一包旺仔小饅頭,撕開吃。
突然想到什麼,她又笑道:“要不你這樣,咱們全年級不是有個大群,你高考完,在大群裡把她圈出來來個世紀告白,哇塞,想想都好浪漫,不管成不成她肯定記憶深刻。”
吳南說:“你可别被她忽悠,她就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人家女孩兒肯定不樂意被起哄,到時候在群裡下不來台怎麼辦。”又把耳朵湊過去,“白爺,你偷偷告訴我一個人,我嘴嚴實。”
“誰說我隻是想滿足好奇心,”常美朝他翻白眼,“我是希望我們大家的青春都不留遺憾!”
“你自己還留有遺憾呢,你說别人!”吳南道。
“你有什麼遺憾?”
紀複白托着那張線條流暢帥氣非常的臉,桃花眼微微斂着,問常美。
女孩兒擡眸,猛地一下撞進少年眼裡,一愣,臉上燒起來,坐回去低頭往嘴裡塞小饅頭,突然間沒動靜了。
紀複白挑了下眉,有些一頭霧水。
吳南這時碰了碰他肩,目光上下一掃,最後下巴往他這兒一點,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紀複白指了指自己:我?
吳南歎氣道:“你是多少女生的遺憾啊,你這種大帥哥是要下地獄的,而我這種普男會上天堂。”
紀複白不以為然,隻是望着前面:“我還有遺憾呢,誰來給我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