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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梁铮和謝與柯一直沒露面，而之後的幾天劇本圍讀，桌子對面坐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面孔。

她戴着漁夫帽，手裡拿着劇本，隻是跟着進度往後翻，一語不發。

也沒有主動和祝眠或宋什懿交談過。

祝眠倒也猜得到用意，連周語洲都沒告訴，夥同宋什懿裝不知道。

開機前一天，夏昭繼終于姗姗來遲。

他先是不滿劇組安排的房型，自己掏錢升了總統套房，規格比全劇組任何一個人都高，又說倒時差早上起不來，一直睡到十一點鐘才睡眼惺忪地敲開會議室的門。

“大家好啊，導演好。”夏昭繼露出一個獨自陽光的笑，跟所有人打招呼。

大家倒是也不敢不給面子，轉過去微笑着點頭回應，一扭頭回來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他還特意過來跟宋什懿打招呼：“什懿，又見面了。”

宋什懿擡下巴給他指座位：“坐吧。再不開始你的台詞都被跳完了。”

可惜夏昭繼此人對中文版的陰陽怪氣感知度為零，笑嘻嘻地過去就坐下了，還有臉問工作人員：“到第幾頁了？”

正巧被問到的紅燒帶魚頭也不擡：“新增的第九頁。”

“謝謝。”夏昭繼翻開劇本，正好到他接台詞。

是他自己加的那段戲，和韓靖羽的BG劇情。

太子拉住将軍的手，告訴她：“前路危險，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夏昭繼深情地念完，發現不對：“為什麼是她保護我，編劇，這不太對吧。不應該是我保護女生嗎？”

“太子一個刀都拿不穩的普通人，還想保護将軍？”跟組編劇奇道。

夏昭繼摸下巴：“将軍那也是女生嘛，女生都想要被保護的。”

宋什懿默不作聲地轉筆，皮笑肉不笑。

祝眠也低頭玩手，實則側耳傾聽。

梁铮魔法打敗魔法：“你保護她，你吊威亞？”

夏昭繼誇張地歎了口氣：“好吧，好吧。”

祝眠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機給宋什懿打字：我們究竟還要忍這種東西多久？

宋什懿眼帶笑意，接過手機，回：明天就開機了。

至此，所有的劇本包括新增部分，終于都被圍讀完畢。

午休過後，開機第一天的通告單也被發在了群裡。演員六點鐘上妝，八點鐘開機儀式，預計九點半正式開拍第一個鏡頭。

按照之前拍攝的定妝照，第一天上班的演員們準時坐到化妝間裡，随着假發和妝容的增添，一點點變成劇中人的模樣。

祝眠和宋什懿仍然坐同桌，人手一杯消腫的黑咖啡。

“我好像沒見過你定妝照。”祝眠關切地看向宋什懿的化妝桌：“你這上面東西怎麼這麼多？”

全是配飾，看不出來是裝在哪的。反之，祝眠本人的化妝桌寡淡無比，一眼就能望到頭。

宋什懿這會兒已經粘好了假發套，覺得腦袋重重的：“等會你就知道了。”

——然後祝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桌上這些配飾全部被卡在了宋什懿的頭發上。

宋什懿在劇中的造型大多是半披發，發飾和小辮很多，交錯纏挂着些色澤鮮豔的玉珠，一個造型能做快三個小時——因此他都要比祝眠早起整整一個小時才行。

而祝眠則是簡單許多，為了方便打架，他連廣袖的衣服都很少，造型也都是馬尾，沒有用那種全頭的假發套，而是把劉海留長了就用自己的，略微有一點自然卷，更添幾分少年氣。

祝眠忍不住手欠，摸了摸宋什懿的假發。手感順滑，光澤明亮，不知道抹了幾斤護發精油，顔色也黑得很純，顯得那些裝飾品更加晃眼。

祝眠感慨：“好漂亮。”

宋什懿打了個哈欠：“……好困。”倒是也不顧造型師的眼色，微微偏着頭讓祝眠方便摸。

八點鐘，祝眠和宋什懿做好妝造，坐車去了開機儀式現場。

高原地理位置受限，很多地方房車開不上去，需要走一段。因此兩人沒急着換衣服，穿着方便穿脫的現代裝去上了香，一人領了一個開機紅包，然後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橫幅後面拍照。

晨時空氣冷清，霧氣稀薄，過目之處總透露着一種淺淡的月白。日光在不遠處的山頭乍起，溫度尚未攀升。

梁铮喊：“開機大吉。”

謝與柯喊：“集均破億。”

梁铮壓力倍增地閉緊嘴，強忍着沒說什麼喪氣話。

“順順利利。”宋什懿在祝眠旁邊輕聲道。

“平平安安。”祝眠順口就接。

所有人對未來的憧憬和微小的苦悶一起，被攝像機定格在這個充滿困意的上午。

相同的劇情總在不同人身上不分時段上演，但總有一刻是為了現在。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