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扁扁地關上手機，剛打算閉目養神一會兒，就肩膀一僵，莫名感知到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
他敏銳地轉過頭，正對上宋什懿的臉。
祝眠：！
宋什懿彎腰站在祝眠身後，腦袋好奇地湊近，被祝眠突然的動作逼得幾乎鼻尖相觸，嘴上還很淡定地問：“看什麼呢這麼心虛，還擋着屏幕。”
祝眠默默向旁邊挪了幾厘米，實話實說：“紀言。”
宋什懿拉過椅子坐下：“紀言？他又怎麼了？”
祝眠簡略地概括了一下，又把視頻放給宋什懿看。
宋什懿有一點懶得拿，直接把手機放祝眠膝蓋上，撐着臉看。
他一邊看一邊嘴碎：“你當時剛認識我的時候也這麼搜過我的名字嗎？”
祝眠忍不住動了動腿，引得手機也晃了兩下，“跟這事又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有啊。當時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咱倆不和嗎，你真的不會一邊疑惑一邊試探一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宋什懿振振有詞，歪頭看過來，點漆一般的虹膜抵着上睑，姿态和角度分明是低的，卻看得祝眠有點想躲開。
但他确實每個字都猜對了，祝眠避而不答：“……你快認真看，都重播了。”
宋什懿眨了下眼睛，一動不動半點沒聽勸。
祝眠腦子裡突然聯想起在狗碗旁露出眼白斜視他的小圓子，很倔的一隻，固執地想等自動喂食機吐出新一輪狗糧才會停止罰站。
雖然它不能一頓吃太多，但是它隻是想吃東西，而且它就這麼一個請求。
無奈之下，祝眠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破罐破摔地拎出重點：“不僅看過，還給你點贊了評論了打賞了，這樣你滿意嗎？”
宋什懿又這樣見好就收：“沒關系，雖然我知道是假的，但是你願意騙我我也開心。”
祝眠：“……”
真是收放自如，什麼話都讓你說了。
宋什懿得到答案，心滿意足地重新看向手機屏幕，伸手點了重播鍵，然後臉色在幾秒鐘之内迅速從暗爽變成木然。
“……”宋什懿試圖解釋：“太有人格魅力是這樣的，作為微博粉絲量快一千萬的藝人，多他一個也很正常……”
他說着說着自己閉上了嘴，不确定地問：“是我對他有成見嗎？怎麼覺得怪怪的。”
宋什懿說服不了自己，隻能正色道：“你想離他遠點嗎？”
十分尊重個人意願的問句。
祝眠已經接受現實，現在隻覺好笑：“我還得避着他？”
“雖然沒威脅，但被蹭上也不讓人省心。”宋什懿把手機還給祝眠，坐正了，百無聊賴地玩着劇本側面的索引貼。
“是啊。”祝眠随口贊成，稍微有點聽不進去，垂着眼睛盯着宋什懿手上無意識的動作——
這人為什麼要勾着手指尖玩我的劇本，自己沒有劇本嗎。
看不下去了，祝眠伸手把自己的劇本解救出來，還沒想好放哪呢，一擡眼對上宋什懿很抑郁的表情：“這麼生分嗎，我碰一下還不行了。”
祝眠：“……别演。”
宋什懿不等祝眠憋出第三個字就又手欠地湊了過來。這回他換了新的目标，伸向了祝眠腰上挂着的玉墜。
祝眠反應很大地躲了一下，低聲試圖制止：“你幹什麼——”
腰腹部大概是最怕癢的部位，祝眠對每一個試圖攻擊他弱點的動作都極有防備，堅決保護自己不落入魔爪。
宋什懿愣了一下，難以想象祝眠居然躲他都躲出條件反射了。
他不信邪，很心碎地連人帶椅子一起蹭過去，一看就是一副不甘罷休的模樣。
祝眠直接要站起來逃跑，反應慢了一丁點，就被宋什懿找準機會扯住了腰帶。
人類一敗塗地。
他當即脊椎一麻，原地跌坐了回去，一把按住宋什懿的手，咬肌無聲浮動：“你……手别這麼欠。”
宋什懿沒能理解到他愠怒的點，隻是獨自開朗地獲得了自己争取的接近機會，也沒别的目的，就為了補償自己。
不讓他碰，他就偏要進一步擴大身體接觸面積，直接趴在了祝眠的大腿上，還很細心地側着臉，沒把臉上的妝到處亂蹭。
宋什懿變本加厲地在這個姿勢的基礎上抱住了祝眠的腰：“我不。”
祝眠呼吸直接要停擺，用力推拒：“松手。”
力氣不夠大，宋什懿沒松，直白地把祝眠整個人摟了一圈，隔着布料身體相貼，臉離祝眠的小腹僅有幾厘米距離。
祝眠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像在反複自找磨蹭，他盡力控制着腹部的起伏範圍，語氣勉強冷靜道：“宋什懿！”
宋什懿被叫得很開心：“有點累借我躺一下，求你了。”
“……”
祝眠敢笃定自己現在肯定整個耳朵都紅透了，說不定臉色也不太正常。
他再度重申：“把手拿開。”
不敢重新提及原因，怕被緊抓着弱點不放。畢竟現在可不是工作時間，宋什懿也不是什麼很會體諒他的好人，祝眠還真有點怕。
宋什懿終于聽話了，是把放在祝眠後腰的手松開了，但也退而求其次地抓住了那個可憐的玉佩，扯來扯去。
稍微有一點動靜都……祝眠側過臉去，隻覺得一百分的不妙，不受控制輕輕地發着抖。
與此同時，宋什懿也終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動作停了下來——
劇組的各種雜音在遠處亂成一團糟，呼嘯着占據外部的全部聲道，隻有兩個人參與的有限空間裡像是被按了靜音，鴉雀無聲。
祝眠咬住嘴唇，不想說半句髒話。
宋什懿也不敢吭聲，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僵在原地，用餘光小心地看着祝眠的臉色，不太好，于是又謹小慎微地緩慢起身，不敢施加任何一分多餘的觸碰。
“呃……”他還想做點什麼挽回局面。
祝眠緊緊掐住自己的衣袖，制止道：“閉嘴。”
宋什懿人已經中止觸碰了，嘴還不閉：“對不起我忘記你怕癢了，這一定都怪我……”
祝眠用少見的命令口吻打斷道：“忘記。”
宋什懿沒骨氣道：“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