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師終于停止了錄像，憨厚地祝福了句“生日快樂”，下班去拿自己的那一份蛋糕了。

下一秒，宋什懿再次下勺，一勺子鏟平了兩個缺口之間的蛋糕，一大塊塞進嘴裡，也不說話，隻是嚼嚼嚼。

祝眠說：“幼不幼稚。”然後趁其不備，伸手把指腹的奶油抹到了宋什懿的臉上。

忍他很久了，終于能這麼做了。

祝眠爽了一下。

宋什懿根本沒打算躲，甚至還把臉偏過來了點，方便祝眠對他為所欲為。

那點奶油原本是純白的，沾了點粉色的草莓果醬，被心虛偷襲所以速戰速決的祝眠抹到了顴骨邊，還有一點蹭到了低垂的睫毛上，宋什懿睜開眼眨了眨，睫尖被粘白了點。

祝眠又不是很壞地抽了張紙：“我幫你擦擦吧。”

“不要。”宋什懿轉臉掏出手機：“我将保留罪證。”

祝眠：“……”

看來還不夠。

周圍人各自找到休息的地方疲憊但還算歡樂地進食，祝眠趁沒人注意，伸手扳住宋什懿的下巴，強制這人正臉對着自己。

宋什懿剛打開手機相機：“嗯嗯嗯？”

然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新的奶油糊上了臉。

宋什懿分不清是懲罰還是獎勵，隻知道祝眠擴大了攻擊範圍，弄得他側臉和鼻尖上都沾了不少，甚至有的被蹭到脖頸上了。

奶油的味道是甜的，被抹在皮膚上之後，能感覺到不輕不重的壓感，那是祝眠的手指，也軟軟的。

另一隻手……掐在下颌兩側，擠壓得臉頰肉鼓起來，但是一點也不疼，讓人生不起丁點想要反抗的欲望。

靠得好近，這是什麼生日禮物嗎。

不知道，被放置好幾天的宋什懿有點暈碳。

祝眠沒注意到宋什懿有些奇怪的表情，獨自結束短暫的無理取鬧，滿意地端詳起來。

雖說宋什懿順從的态度讓他絲毫感受不到強迫的罪惡感以及快感，但看到這麼一張臉被他弄得亂七八糟，還是有點微妙的爽到。

“挺好的。”祝眠語氣微揚地點評道，大發慈悲地放開了宋什懿。

宋什懿舔了下嘴唇：“還吃嗎？”

祝眠看向蛋糕，拜他所賜，賣相已然有些不好，但浪費食物是可恥的：“吃啊。”

他重新拿起刀，不留情面地把那塊蛋糕一分為二，迅速把自己那份處理完，然後趁宋什懿臉色還沒變得更可憐之前撂下一句：“快點吃，等會兒來我房間找我。”

那好吧，宋什懿帶着奶油點點頭。

真是欲揚先抑的手段，宋什懿也說不出是好還是不好，心不在焉地跟小方一起收拾完殘局，這才上了回酒店的車。

小方抽了張紙給他：“你不擦擦？”

宋什懿接過：“哦。”然後低頭繼續擺弄手機。

剛剛他其實已經打開錄像鍵了，手機也舉起來拍了幾秒，能看到他剛開始仰起臉自拍特寫那些奶油，就被祝眠一把拽了過去……剩下的就隻有聲音沒有畫面了。

宋什懿戴着耳機聽了幾遍，一鍵上傳雲端備份。

回到酒店，他先卸妝順便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睡衣才過去找祝眠。

他還沒直接敲門，發微信跟祝眠說自己到門口了，于是就聽着房内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最終被打開，露出祝眠那張因純素顔而顯得年齡更小的臉。

“進來。”祝眠言簡意赅，宋什懿直接就進去了。

“坐。”祝眠關上門，随手一指自己的床。

宋什懿乖乖坐下，然後被兩個盒子塞了滿懷。

宋什懿一愣：“相機？”

祝眠也坐到旁邊，隔着床角坐在另一側，解釋道：“生日禮物。”

“這麼貴重。”宋什懿還沒收到過同齡人送這種價位的禮物，一下有些受寵若驚：“是用來包養我的嗎？”

祝眠默默看了一眼兩人身下的酒店純白雙人床，心想确實很像。

但他又視線上移，看了一眼宋什懿的臉：“你這麼便宜？”

宋什懿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懂市場價，我都聽祝老師的。”

那不得送套房送輛車什麼的，海城那套不如——

祝眠勒令自己住腦，轉移注意力道：“快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款，如果有……”

“那我就把原來那個賣了。”宋什懿接話極快，聽話地拆開了包裝，輕巧地拿起來端詳。

他依稀記得這個品牌的幾款型号：“這不會是最貴的那款吧？”

祝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相機不是越貴越好嗎？”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祝眠有一點煩躁，上眼睑快被眉毛壓成一條直線，看得宋什懿特别想放一張鏡子在底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裝兇。

受不了了，得快點做點什麼才行。

“當然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宋什懿語調聽起來還算平和，但其實已經來不及動用理智，自作主張開口：“我能抱一下你嗎？”

“……抱我？”祝眠對着宋什懿的臉完全想不出妥善的拒絕借口，思緒避險一般下意識拖延着。

于是也錯過了回絕的最佳時機，直接陷入一個不可抵擋的懷抱。

祝眠這個姿勢根本坐不住，直接被撲倒在床上，像被什麼大型犬狂蹭一樣束手無策：“你……宋什懿……”

姿勢和體重都助纣為虐，距離被擠壓得緊迫。

宋什懿把臉深埋進祝眠的頸窩，幾乎是要把這些天欠下的全部彌補回來，隻有語氣禮貌：“謝謝你的禮物。”

他抱得不太暧昧，硬要說是直男的感恩擁抱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但熱氣……透過睡衣了。祝眠隻能感覺到癢，擡起手推拒着宋什懿過度的接近，好想直接拽着這人後腦勺的頭發扯起來，但還是忍住了：“起來。”

“不要。已經過了零點了今天我可是過生日，求你了。”宋什懿不肯松手，一定要彼此的氣息混在一起糾葛不清才肯罷休。

祝眠經受不住，感覺腦袋熱熱的，好像是發燒。明明隻是擁抱而已，明明沒有什麼刻意為之的暧昧觸碰，卻因為他的多想而變得奇怪很多。

一年就一次的生日，禮物說送就送了，抱一下又能怎麼樣呢？祝眠有點神智不清地想道，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蹭得不自覺發顫。

“祝眠你人好好啊，謝謝你。”宋什懿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祝眠。

“……不用謝。”推拒不得，祝眠隻好回抱住宋什懿，至少顯得自己不夠被動：“一個禮物而已，不至于……你喜歡就好。”

禮物呢，抱的時候不知道丢哪去了，反正還在床上。

宋什懿在祝眠懷裡分不開神，像是過敏或者酒精攝入過高，不自覺間有點大腦缺氧。

喜歡，什麼喜歡。理智退場，他呢喃得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思緒像被一絲魚線勾得蜂擁而至：

“……好喜歡你。”

像是被細軟的小刺戳到神經，祝眠猛地清醒：“你說什麼？”

宋什懿也一下僵住了，大腦霎時冷靜下來，沒敢動：“嗯？啊？我……我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