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兒,你在這玩,我送雲洇回去。”
“我也要去!”李渝跳下秋千就要蹦跳着過去,被唐季揚拎了回來。
“你去見那阿婆,到時舅母知道肯定要訓我一頓,不許去。”
“憑什麼不能去,娘親才不會訓你呢,我保證。”
“小祖宗,你就呆着吧。”
雲洇身為入殓師,又帶着病重的阿婆,舅母讓她們住在李府已是勉強,要是再把渝兒扯進去,舅母必要遷怒雲洇,他可不能讓這丫頭過去。
李渝不服,唐季揚已讓婢女把她攔住,自己帶着小厮去追已摘好花出了藤園的雲洇去了。
雲洇感受到唐季揚從後面追來,不想停下,奈何春清拉住了她,她便隻能低頭等着唐季揚過來。
“春清,你先去舅母那吧,我同雲洇過去就行。”
見春清瞟向雲洇,有些遲疑,他又道:“快去吧,舅母總頭疼,你去給她按按。”
雲洇捧着花看着春清走遠,杵着不動等唐季揚向前走,自己在後面跟着。
但唐季揚亦杵着不動。
嬌豔的花在風中沒有規則地輕輕搖晃,倒影在雲洇微垂的眼中,一時靜默,雲洇有些尴尬問道:“少爺,您還不走嗎?”
唐季揚微微歪頭:“不是你不走嗎?”
“您往前走,我跟在後面就是。”
唐季揚擡頭,望曲廊深深,懊惱道:“那怎麼行,我還得你帶路呢,你走前面罷。”
……不知道路還把春清支走。
雲洇無法,隻得在前面引着路,不一會唐季揚又跟了上來,不等雲洇開口就道:“哪有本少爺走在後面的道理?我們還是并排走好了。”
“……昨日我聽鄭嬷嬷說郝大夫近日會再帶一個同行來?是嗎?”唐季揚又問。
“嗯,他是這麼說的。”
“有說是誰嗎?”
“沒有……你知道他可能找誰來嗎?”
唐季揚也覺有些奇怪,疑惑道:“按理說郝大夫在城裡醫術無人出其右,若他也治不好,想不出還能有哪位大夫,況且,他也沒有交好的同仁才對……”
“沒有交好的同仁?為何?”
“因為他閉館,其他醫館也開不了業啊。”
“……我聽客棧的小二說,城中大夫是因為敬重郝大夫才如此,怎麼聽你說的有這麼大出路?”
雲洇十足迷惑,唐季揚卻撇嘴道:“除非有規矩,誰會因為敬重同行不做生意的?這不過是虔州那些大夫對外的說辭罷了,你莫不是關心阿婆過頭,傻了不成?”
這麼說,城裡的大夫,都遵守着一個潛在的規矩?這規矩的制定者,又是誰?
雲洇沉默,思索着那所謂的規矩,直覺告訴她,這是她不該知道的......
原本還想看看能不能從唐季揚問到那位大夫的消息,如此就不必浪費她那顆枯木逢春,這麼一來,還是早日把青姨治好,盡快離開才是。
本以為回去不久,郝大夫便會帶着人來,沒承想快到午時,仍不見院落門口有人過來,雲洇在屋中照料阿婆許久,出來見唐季揚百無聊賴地用腳逗弄着牆角的雜草。
他竟然還沒走。
她有些尴尬道:“快到午時,少爺你該回去用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