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沒看到。”賀煜說。
池佳笑出聲，“那你在這多待一天，說不定明天就能看到了。”
“算了吧。”賀煜笑，“再等兩分鐘，沒有就回去睡覺。”
徐晚意攏緊身上的毯子，站在後方，打了個哈欠。
“困了？”江樾偏過頭問。
徐晚意懶懶掀起眼皮，“嗯。”
昨晚，她近乎一夜未眠。
“幾點睡的？”江樾問。
徐晚意回憶：“一點吧。”
“你沒睡不回我消息。”江樾開門見山。
“...我睡覺前不怎麼看手機”徐晚意硬着頭皮回答。
江樾無奈：“好吧。那我傷心了。”
沒等來日照金山，衆人折身回房間睡覺，徐晚意跟在池佳身後落荒而逃：“...我去睡了”
······
早上九點，一行人起床吃完早餐，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到來時接他們的那輛車上。
正式開啟這趟旅途的最後一個行程，滑雪。
坐擺渡車到滑雪場，于安然下車時腳打滑差點摔個狗啃泥，好在身後的池佳及時拉住她的胳膊。
于安然站正，反手握住池佳，扶她下車，“吓死我了，這兒好滑，小心點。”
陽光被雲層遮住，衆人依次下車，踩着雪慢慢走到滑雪場服務中心，租雪闆和雪服。
服務中心人員：“需不需要教練，我們最近在搞活動，三百一個小時。”
池佳擺手示意：“我們這兒有三個現成的。”
三個會滑雪的男生租的單闆，于安然隻會皮毛，保險起見租的雙闆，而徐晚意和池佳沒滑過雪，不想摔得狗啃泥，租的也是雙闆。
十分鐘後，衆人在更衣室換好雪服出來集合，各自抱着滑闆跟随人群來到乘坐纜車的入口。
六個人，剛好坐滿一個纜車車廂。沿途是蒼茫的白雪世界，衆人有說有笑，很快到滑雪起點。
衆人下纜車，于安然教她們把鞋扣在雪闆上。
“把前面先踢進去，再把後面放進去，就穿好了。”于安然邊說邊示範，穿上雙闆，“怎麼樣？還有哪裡不清楚。”
池佳小學生姿勢舉手，笑道：“清楚了，于老師。”
徐晚意彎起唇角，按照于安然的演示穿鞋，右腳剛離地，胳膊被人扶住。
她擡起頭，有一秒忘記了呼吸。先前已被驚豔，再看，還是感慨。
江樾穿上雪服，戴上雪鏡，真的，很帥。
“小心點，腳尖放進去，腳後再放進去，蹬一下。”
在江樾的一對一教學下，徐晚意穿好雪闆，接過遞來的雪仗。
她将雪仗杵在地上，艱難前行。
三個少年擔任教練角色，帶着各自的學員站到初級雪道邊緣，開始傳授滑雪經驗。
池佳聽完直言好難。
陳逸鳴坦言：“這有啥，多摔幾次就會了。”
于安然笑出聲：“佳佳你可千萬别聽陳逸鳴的話，我以前摔骨折躺了一個月。”
池佳目瞪口呆，手被賀煜牽過，“我教你。”
她愣了瞬，沒有理由拒絕。
一旁已經開始教學。
“慢慢來，往前滑。”江樾隔空扶住女孩的胳膊，“往前，不要怕，慢慢來。”
徐晚意身體騰空，感受到一股無形推背感，緩慢前行。
“對，就是這樣。”
“啊——”
于安然驚呼一聲。衆人看過去，她以滑稽姿勢趴在地上。
陳逸鳴在一旁大笑，“跟你說了我教你你不讓，現在摔了吧。”
于安然撐地打算爬起來，腳上有雪闆操作不便，來回失敗兩次。
陳逸鳴站在旁邊無所動容，于安然怒了，“陳逸鳴，你還不來幫我！”
陳逸鳴抱着雙臂，傲嬌：“你自己之前說不需要我幫忙的。”
他在記仇。先前熱情說要教于安然滑雪，被無情拒絕。
于安然咬牙，“我不要你幫了陳逸鳴，我自己爬起來。”
三次，四次，失敗。陳逸鳴走過去扶于安然的胳膊，被無情掀開。
于安然曲腿跪坐在地上，冷聲：“我不要你幫，走開。”
陳逸鳴寵溺地笑：“大小姐，我錯了，求你讓我扶你起來吧。”
于安然哼聲，握住陳逸鳴的胳膊艱難蹭起身。
這邊剛起來一個，另一邊驚呼着，又摔下去一個。
賀煜緊張蹲下：“摔哪兒了！痛不痛。”
池佳扶住少年胳膊，擡頭，撞進那雙溢滿擔憂的眼神。她的心跳空了一拍，故作鎮靜：“我沒事，你别那麼緊張，摔不死的。”
賀煜蹙眉：“你小心點兒。”
池佳點頭，扶住賀煜的胳膊起身。
“小心，就這樣慢慢來，往前走，往前走，對。”江樾的注意力集中在徐晚意身上，無暇顧及其他。
徐晚意滑了兩下，不敢再往前，小聲：“我害怕。”
“我在這裡，不會讓你摔倒的。”
徐晚意還是害怕，但看到少年伸出的雙臂，打算随時扶住摔倒的她。
好吧。她繼續。
往前，再往前，繼續往前。
高手在旁側呼嘯而過，留下一陣寒風，徐晚意打了個嗆。
“啊——”
膝蓋徑直往下跪，下一秒，少年跨步向前及時拖住她的胳膊，将她抱緊。
她踉跄了瞬站穩，緩緩仰頭。
“别走神。”
徐晚意站正身體，打了個噴嚏，乖乖回答：“好。”
······
一個小時後，徐晚意勉強能在平地滑行，仍不敢嘗試有坡度的雪道。
而池佳，經曆無數次跌倒爬起後，終于可以獨自滑行。
于安然本來就會，陳逸鳴沒教她什麼，無師自通。
三個人體力即将耗盡，結束滑雪，癱坐在一旁的長凳上，池佳無力擺手，“你們去玩兒吧，我們在這兒等你。”
江樾看徐晚意，“還想玩嗎？”
徐晚意搖頭。
江樾穿上單闆，直起腰，“那你們在這裡等我們。”
池佳比了個“OK”手勢。
目送三個人絲滑溜走，池佳感慨，“我們什麼時候能有這個水平啊。”
于安然收回視線，笑道：“他們從小就開始滑雪了。要是我小學不摔那一跤，估計現在也可以。”
池佳：“咋了？”
于安然雲淡風輕：“也沒什麼，就是滑雪被甩飛了，躺了一個月。”
池佳目瞪口呆：“有這麼吓人嗎？”
聽故事不如親眼所見，說着說着，前方不遠有人被擔架擡上來。
徐晚意看呆眼。
“我現在都不敢嘗試單闆，就是因為小時候摔的那次，讓我很沒安全感。”于安然從擔架收回視線：“哎呀在雪場很常見的啦，三天兩頭都有人被擡走，所以說滑雪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僅要小心摔倒，還要小心被人撞。你看按他們剛剛那個速度，要是碰到不會滑雪的人擋在中間，真的很危險。
徐晚意嗫嚅：“可是，這也太...”
于安然笑：“這有什麼，你去網上搜，有一堆滑雪車禍視頻。”
池佳撇嘴：“好吧，看來也不是誰都能滑雪。”
······
半小時後，江樾和賀煜坐魔毯回來。
池佳率先察覺，停止閑聊笑眼道：“他們回來了。”
她們望過去，江樾和賀煜朝她們揮手，正往這邊走。就在這時，兩個女生将他們攔住，交談着什麼。
于安然看好戲：“喲，被要聯系方式了吧。”
徐晚意抿唇緊盯那邊，沒說話。
江樾和賀煜繞開那兩個女生走近，池佳挑眉：“有人要微信啊？”
賀煜在池佳身側坐下，“找江樾要的。”
池佳明知故問：“給了嗎？”
賀煜笑着看徐晚意，“江樾說他有對象，她們還想加。”
池佳啧啧兩聲。
徐晚意耳朵一熱，連忙垂頭。
于安然問：“陳逸鳴呢？”
江樾在徐晚意身側坐下，開始取滑雪闆，“說還要玩一圈兒。”
于安然蹙眉，想起之前教她滑雪時，陳逸鳴偶爾捂着胸口，她擔憂：“他在哪？”
賀煜指右邊，“就那兒。”
于安然看過去，陳逸鳴站在雪道入口，取了雪鏡，露出大白牙，朝這邊大力揮手。
她松了口氣。
但下一秒，她看到陳逸鳴蹲下身。
看不見具體情況，但聽到前方發生了不小轟動。
“有人暈倒了——”
“這有個人暈了——”
于安然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比思維先反應過來，跌跌撞撞跑過去。
“陳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