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遊稚渾身發軟。程澍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他說出這番話,代表着他确實已經在為兩人未來的日子全力以赴,并且下定決心會履行每一個承諾。
“好吧……”遊稚撅着嘴,輕聲嘀咕,“不過聽說男人三十之後性能力會下降,你要不要補點什麼?”
程澍笑着吻了吻他的臉頰:“别亂買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等回去我來挑,适當補補就行。”
遊稚把臉埋在枕頭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像貓一樣,輕輕點頭。他十分享受程澍為自己塗藥的動作,溫柔、耐心,帶着一點心疼。
稍作休息後,程澍又去浴室拿了濕毛巾,小心替他擦拭幹淨身上的痕迹和汗漬,打理好一切後才去沖澡。兩人擠在一張大床上,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遊稚被一股尿意憋醒。他剛想下床,便發現下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腳剛踩到地面就直直地跪倒了下去。
“寶寶!”
程澍從書房飛奔而來,一見他坐在地上,立刻将人抱了起來,急切問道:“怎麼了?哪裡疼?”
遊稚嗓子沙啞,眯着眼伸手在他腰上狠狠一捏,咬牙切齒地說:“你還好意思問!你個牲口……快送我去廁所!”
程澍耳根發紅,趕緊橫抱起他。遊稚這會兒懶得掙紮,心想都老夫老夫的了,也沒必要再裝矜持。
他原本不至于虛成這樣,但畢竟七年沒碰過,突然被這麼大的玩意“造訪”,昨晚的強度和姿勢幾乎把他榨幹。肌肉酸痛,還伴有輕微撕裂感。程澍貼心地又幫他塗了一層藥,清涼的膏體緩解了些許不适。
洗漱後,四人一同吃了頓豐盛的早午餐。飯後便踏上歸程。初照人要趕回工作室拍視頻,程澍堆了一堆未批的文件,遊稚也要趕去新區工地量尺,唯一閑人初見月死皮賴臉地纏着初照人陪他回公司。兩輛車在高架橋後分道揚镳,各奔東西。
這天量完尺,遊稚順道去了秦朗那套房子看了看施工進度,一切井井有條,讓他稍感寬慰。他随手拍了幾張現場照片發給秦朗,附上一條“現場看着挺穩的,你忙完記得回個消息”。幾個小時過去,對方并無回複,想來應是工作太忙。
程澍也沒有新消息,直到傍晚才匆匆發來一條語音,說臨時有事要加班,今晚恐怕趕不回來一起吃飯。
語音之後,是一張照片。照片裡,他穿着簡單的襯衫,懷裡抱着一隻胖橘貓,貓咪眼神倨傲,半眯着眼睛,仿佛在說“給你臉了”。
遊稚一眼就認出來了,便回了一句:“這是卷福?”
程澍秒回了一個“嗯”字,接着發來一條語音解釋,說卷福其實是他幾年前撿回來的流浪貓,後來一直養在公司。貓有主人的氣場加持,在公司裡作威作福,基本快成了一方霸主。
遊稚看着貓那張不屑一顧的臉,忍不住笑出聲,心裡卻悄然浮起一股暖意。這個人,工作再忙,也記得抽空發張照片給他;再累,也願意解釋一隻貓的來曆。
遊稚回了一串“哈哈哈”的貓表情,見程澍沒有再回複,便自覺返回崗位整理項目進度,直到晚上八點半才下班。
站在擁擠的地鐵車廂裡,遊稚晃晃悠悠地靠在車門邊,回想着過去兩天發生的一切,臉不由自主地發燙。和鋼卓力格的再會、重逢、确認彼此心意,簡直像一場命運安排好的奇迹。也許這些年來在父親手底下承受的那些壓力與委屈,都是為了積攢好運,換來如今的幸福時刻。
他忽然想到,像程澍那樣的出身,竟然依舊需要日日加班,如果不是他對程澍足夠了解和信任,此刻肯定已經腦補出無數狗血劇情了。
可現在的他,早已不是七年前那個因為戀人忙于工作就亂發脾氣的小年輕了。身為一個在公司做設計、為甲方折腰的小打工人,他深知生活不易。若連他都如此疲憊,那像程澍這樣,肩上背負着上千人飯碗的企業負責人,又該懷着怎樣的壓力做每一個決定?
想到這兒,遊稚輕歎口氣,轉身走進地鐵站外的超市,買了些炖湯的食材。他一邊挑選雞骨架和玉米,一邊想着:算了,趁今天早下班,做點湯,等他回來。
回到家,好運來破天荒地等在門口,一見到遊稚就“喵”了兩聲,滿臉不滿。自動喂食器明明還有半桶貓糧,遊稚還是打開了一罐罐頭放進貓碗,又換了新水。之後他熟練地洗淨食材,翻出許久未動過的炖鍋,把雞骨和玉米扔進去,加水,點火,設好定時,蓋上鍋蓋。
忙完這一切後,他一屁股坐進沙發,整個人像被掏空似的癱着,苦笑着想着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望夫石”?
他捏了捏眉心兩側的睛明穴,順手打開電視,點開熟悉的《武林外傳》當背景音,耳邊響起佟掌櫃和白展堂你來我往的鬥嘴聲,他的嘴角輕輕揚起,卻沒有笑出聲。
好運來在茶幾下安靜地舔毛,陽光斜灑在它毛茸茸的背上,也照進了遊稚的腦海。他盯着那道斜光看了幾秒,忽然靈感乍現。
他猛地坐直,趕緊接上數位闆,飛快地畫下腦海中那道一閃而過的靈感。他指尖如飛,屏幕上漸漸浮現出一幅奇妙而溫暖的畫面,靈感泉湧,就像此刻他平靜卻滾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