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裡的王麻子"恰好"在你打水時出現在溪邊。這個滿臉坑窪的光棍漢搓着手湊過來："南姑娘，一個人打水多費勁，我來幫你..."

"不用。"你往旁邊挪了兩步。

王麻子不依不饒地貼上來："别見外嘛，你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他那雙粗糙的手突然抓住你的手腕，"真滑啊..."

你渾身汗毛倒豎，一瓢溪水潑在他臉上："滾開！"

王麻子抹了把臉，不怒反笑："夠辣，我喜歡。"他壓低聲音，"聽說你收養了沐家那個小野種？晚上很寂寞吧？不如..."

你抄起溪邊的石塊就砸，王麻子這才罵罵咧咧地走了。但你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越來越難熬。總有男人在你家附近晃悠，說些下流話。你去地裡摘菜，有人從後面摸你屁股；你晾衣服，有人偷你内衣；你出門上個茅房，都感覺暗處有眼睛盯着。

最惡心的是村長那個傻兒子，二十多歲還流口水的智障，整天跟在你後面喊"媳婦"。你向村長投訴，那老頭卻摸着胡子說："南姑娘，你也該找個依靠了，我兒子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身強體壯..."

你氣得差點當場腦溢血。要不是知道這破村子在原著裡後來被沐林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你真想現在就放火燒了它。

沐林。想到這個名字你更來氣了。你收養這小反派都半年了，每天讓他睡牛棚、吃剩飯、幹重活，他怎麼還不黑化？按照進度條，現在他應該已經開始往村民水井裡投毒了才對啊！

這天傍晚，你正在院子裡洗頭，突然聽到籬笆外傳來口哨聲。你擡頭一看，是村裡的鐵匠趙大壯。這個胳膊比你腰還粗的壯漢靠在籬笆上，色眯眯地盯着你濕漉漉的頭發和單薄衣衫下若隐若現的身體曲線。

"南姑娘，要不要來我家洗？我有個大浴桶..."趙大壯舔着厚嘴唇說。

你翻了個白眼："滾，不然我叫沐林了。"

"那個小崽子？"趙大壯哈哈大笑，"他去山上砍柴了，不到天黑回不來。"他突然翻過籬笆，"咱們有的是時間..."

你後退幾步，抄起洗衣棒："你敢過來試試！"

趙大壯一把奪過木棒，輕松得像從嬰兒手裡拿玩具："别裝了，全村都知道你是個沒人要的破鞋，不然怎麼會收養那個野種？"他噴着酒氣逼近，"老子不嫌棄你就不錯了..."

你轉身要跑，卻被他一把抓住頭發拖回來。就在你以為今天要完蛋的時候，一個黑影炮彈般從院外沖進來，狠狠撞在趙大壯腰上。

"嗷！"鐵匠痛呼一聲，松開了你。

你跌坐在地，看到沐林像頭發怒的小獸，死死抱住趙大壯的腰往外推。天知道他哪來的力氣，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推得動這個兩百斤的壯漢。

"小雜種！"趙大壯一拳砸在沐林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沐林悶哼一聲，但死不松手。他擡頭看了你一眼，那雙黑紅異瞳在暮色中閃着詭異的光。下一秒，他張開嘴，狠狠咬在趙大壯肚子上。

"啊！！！"趙大壯的慘叫驚飛了樹上的烏鴉。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沐林像隻瘋狗一樣撕咬着趙大壯，後者拼命捶打他的背，但沐林就是不松口。鮮血從他嘴角流下，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趙大壯的。

"沐林！松口！"你下意識喊道。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沐林立刻松開嘴，退後兩步，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站着，隻是嘴角還滴着血。趙大壯趁機一腳把他踹飛，沐林瘦小的身體撞在籬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趙大壯抽出皮帶。

你不知哪來的勇氣，抄起剛才掉落的洗衣棒，用盡全力砸在趙大壯後腦勺上。壯漢晃了晃，像座山一樣轟然倒地。

院子裡突然安靜得可怕。你喘着粗氣，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趙大壯，和蜷縮在籬笆邊的沐林。

"...他死了嗎？"你小聲問。

沐林搖搖頭，慢慢爬起來走到你身邊。這時你才注意到他的異常——右手鮮血淋漓，上面布滿半月形的傷口。

"這怎麼回事？"你抓起他的手。

沐林低下頭："...我咬的。"

"什麼？"

"主人說不準我靠近屋子，"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我得保護主人...所以躲在籬笆外面。害怕發出聲音...就咬自己的手..."

你看着那些深深淺淺的牙印，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這孩子為了遵守你不準他靠近屋子的命令，甯願咬爛自己的手也不發出聲音？這是什麼級别的抖M啊？！

"你...一直躲在外面？"你聲音發顫。

沐林點點頭："從主人說不準我靠近開始...每天都是。"

那就是将近三個月。三個月來，這個傻孩子每天躲在籬笆外，靠咬自己的手保持安靜，就為了在你遇到危險時能第一時間沖進來？

你胸口突然堵得慌。這不對啊，你明明是在虐待他，他應該恨你入骨才對，怎麼反而...你不敢往下想了。

"蠢貨，"你習慣性地罵他，聲音卻沒那麼兇了，"去把那個垃圾拖出去。"

沐林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像得到了什麼獎勵。他輕松地拖起昏迷的趙大壯，像拖一袋土豆一樣往外走。

"等等，"你叫住他，"别弄死了。"

沐林歪着頭看你，似乎在思考。然後他點點頭，拖着趙大壯消失在暮色中。

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直到第二天清晨，你被村裡的喧鬧聲吵醒。推開窗一看，全村人都聚集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

你好奇地湊過去，擠進人群一看——趙大壯被扒得隻剩一條褲衩，倒吊在槐樹上，渾身寫滿了紅色的...是字？你眯眼細看，差點笑出聲來：

"再靠近南姑娘，死。"

落款是沐林歪歪扭扭的字迹。趙大壯還活着，但鼻青臉腫的樣子說明他昨晚過得很精彩。村長正指揮人把他放下來，看到你來了，全村人的目光齊刷刷射過來，充滿恐懼。

你這才注意到，沐林不知何時站在你身後，像個忠誠的護衛。他長高了不少，已經到你肩膀了，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黑紅異瞳冷冷地掃視人群。

從那天起，村裡再沒人敢騷擾你。男人們見到你都繞道走，連看你的眼神都充滿畏懼。你終于過上了清淨日子，隻是偶爾半夜醒來，會看到院子的陰影裡蹲着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地守護着。

你罵過沐林無數次，命令他回牛棚睡覺，但第二天總能發現他又蹲回了老位置。久而久之，你也懶得管了——反正有免費保镖，不用白不用。

日子一天天過去，你的"反派養成計劃"徹底跑偏。三年後，沐林已經從一個瘦小的孩子長成了比你高出一個半頭的少年。他的肩膀寬闊，手臂肌肉結實，完全看不出當年那個受欺負的小可憐模樣。

唯一不變的是他對你的态度——依然畢恭畢敬，任打任罵。你讓他睡牛棚，他就把牛棚收拾得比你卧室還幹淨；你讓他幹重活，他就練出一身腱子肉；你罵他蠢貨廢物，他就低頭認錯，第二天照樣早早起來給你燒熱水洗臉。

最讓你困擾的是，村裡那些曾經用惡心目光看你的男人，現在都不敢靠近你家百米之内。有一次你親眼看到沐林單手把一個想跟你搭讪的獵戶拎起來扔出村口，那一刻你才意識到，這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少年，對别人而言已經是個可怕的怪物了。

"你到底圖什麼？"一次晚飯時，你終于忍不住問出口，"我對你那麼差，你為什麼不恨我？"

沐林放下碗筷，那雙黑紅異瞳直視着你："主人給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啞口無言。按照原計劃，他現在應該已經黑化到準備毀滅世界了才對，可眼前這個肌肉發達的大個子，看你的眼神簡直像條忠誠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