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暫住在村長家中,原以為這一夜要睡不着,沒想到伴随着夜晚的蟲鳴聲和不知名的的花香,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連一個夢都沒做,時一一早起來,感覺之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精神頭好得不得了。
他出了門,發現今天大家都忙碌了起來。
“老人家,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村長慢悠悠地回過身,伸手遙遙一指:“他們啊,是在準備花神節。”
時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突然發現明明昨天還不起眼的樹,今天竟然熱熱鬧鬧開了一樹的花。
“昨夜,花神降臨古木村,神樹收到感召,開花迎接。花神節也就是我們村子為了迎接花神的到來舉辦的節日。”
時一心中倍感驚奇,也幫着村民們一起忙活。村民們非但沒有排擠他這個初來乍到的外鄉人,還對他頗有照拂,總是笑容滿面的。遠處的少女們聚在一起,先是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他幾眼,低聲說了兩句話,随後又花枝亂顫地笑成一團。
太陽西垂,暮色一點點染上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在那個據說花神降臨的樹下,大家點起篝火,載歌載舞。
壯漢在樹下挖出去年用神樹的果子釀出的酒,少女們一人取了一杯,唱着時一聽不懂的歌,圍着神樹繞着圈走。
時一混在人群中,明明沒有喝酒,卻像有些醉了一樣,他和他們一起笑着,甚至有些忘了他為什麼來到這裡。
直到一杯酒停在他眼前。
是帶他進古木村的姑娘,她甜甜地笑着說道:“外鄉人,你喝。”
時一有點摸不着頭腦,他呆呆地看着那杯酒,在一片起哄聲中,臉頰有些熱。
旁邊的一位漢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嬉皮笑臉道:“喝了吧,喝了你倆就能成好事了。”
時一剛想接過那杯酒的手愣是被這句話吓得一哆嗦:“……啊?”
衆人嬉笑着,故意擠他,少女也趁他手停在半空的功夫,直接将酒杯送到了他手上。
還不等時一拒絕,旁邊的兩位壯漢愣是按住了他,硬生生地把這杯酒給他灌了進去。
烈酒入喉,喉管火燒似的疼,時一坐在地上,捂着嘴嗆咳,淚眼模糊中他恍惚地擡頭,看到了很多張人臉。
他們都在詭異地笑着。
那一瞬間,時一幾乎毛骨悚然,但恐懼感并不能讓此刻的他清醒過來。
意識模糊,他就那樣愣愣地坐着,看着少女旁若無人地解開輕薄的衣衫,漏出一半雪白的胸脯。
身體裡好像有火在燒,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拉過她,就在這個時候——
“着火啦!快救火啊!!!”
那一張張詭異的臉頃刻扭曲起來。人群像瘋了一般,他們倉皇逃竄,原本還熱熱鬧鬧參加花神節的村民們幾乎是瞬間一掃而空,隻留下躺在地上艱難喘息的時一。
好熱,好想……
時一忘記了他在哪兒,也忘記了他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此刻他腦中隻想做一件事——
藤蔓熟練地卷起近乎癱倒在地的時一,縮回到陸銘珂身邊。
如果此刻時一是清醒的,他一定會害怕。陸銘珂臉色黑得吓人,他咬着後槽牙扳起時一紅透了的臉,對上那雙迷離的眼睛:
“你膽子不小。”
時一迷茫地看着那張熟悉又漂亮的臉,混沌的腦海裡似乎終于想起他此行是為了給陸銘珂找藥的。
如今藥沒找到,還差點給自己搭裡。
可是陸銘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時一抓着陸銘珂捏着他下巴的手,吐出的氣息滾燙:
“陸、陸棄……”
“……”
他想問陸銘珂為什麼也在這裡,可是開口就有些哽咽了:“陸棄,我好難受……”
“我難受……”時一此刻不光是覺得燥熱難耐,他甚至開始覺得身上好疼,像是那種被蟲蟻啃咬得密密匝匝的疼。
這種細密卻綿長的疼痛更近一步地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他扭頭躲開陸銘珂鉗着他下巴的手,随後整個人都撲在陸銘珂身上:“疼、好疼啊……”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時一都很少主動做出這種舉動。陸銘珂驚得連生氣都忘了,他感覺自己懷中好像抱了個滾燙的小火爐,這小火爐偏偏還不老實,在他身上亂蹭。
微風中有他剛剛放火帶來的焦糊味,也有神樹開出的花散發出的幽幽清香。
陸銘珂眼中的怒色漸漸褪去,轉為某種更危險的□□。
他把時一放在地上,在時一還想掙紮着抱他的時候,翻身将他壓在身下。
“時一,難受嗎?”他嗓音微啞,充滿蠱惑。
“嗚……嗯唔……”
時一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銘珂俯身死死吻住。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最初是人畜無害的輾轉,突破牙關後就是強硬地攻城略地。
在此之前,時一的接吻經驗幾乎都是和陸銘珂吸取生氣挂鈎,而這次,情欲将兩人死死纏繞在一起。時一被吮得舌尖發麻,喘不上氣,他扭過一點頭想喘口氣,卻又被陸銘珂锲而不舍地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