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此身弱非彼身弱,”韓舟見他誤會,便一語解釋,“而且,我也未說公子身弱啊,雙強相争,姑娘更勝一籌而已。”
韓舟又指了指桌上草紙,詳細分析了二人的命格,說了一大堆高深莫測的專業術語,花意清懵懂地點頭,可程楚秀明明也看不懂,卻一直睜大眼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總之,”韓舟終于解說完畢,“兩位為天作之合,天生一對,命中注定!誰若阻攔,天打雷劈呀!”
花意清噗嗤一笑,并未當真,可身旁的人,卻恰恰相反。
“您沒騙人吧?”程楚秀呼哧喘着氣,上嘴唇因興奮而控制不住地打抖。
“放心吧,”韓舟真心實意道,“我老韓絕對不可能騙人的。”
剛剛的話語在程楚秀心間回味,白皙的臉激動得通紅,他抖着手,亮着眼睛看向花意清:“你聽見沒?師傅說咱們天生……一對。”
“聽到了。”花意清隻微微一笑,畢竟在這之前,有人對她說過同樣的話,故對于這種婚配命理,她不是很熱衷。
算着時間差不多,她便行禮感謝道:“多謝師傅,時間不早,我們先走了!”
韓舟笑着點頭,見花意清轉身,他一把拉住程楚秀,想再說一說關于他命中的大兇之事。
“公子,長話短說,我……”
“您不用說了!”程楚秀掏出一銀錠,啪的撂在桌上,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到空中,“多謝!”
“诶,你有大……”韓舟着急忙慌,這收了人家錢财,更要說了,便欲攔住程楚秀。
可程楚秀并未注意,直接小跑跑開,愉悅地朝着那姑娘奔去。
韓舟摸了摸銀錠,又看了看草紙,不知要不要追上去說一番。
二人雖般配,但細看其中,有一大劫,且為情劫,似受第三方影響。
若那第三方身弱,也就罷了。可但凡強過二人,則會釀成悲劇。而他命中的大兇,也與這情劫緊緊相關。
韓舟想了想,這二人的盤如此般配,就如方才所說:誰欲阻攔,天打雷劈。那這情劫,二人應是能一同破開。
既如此,就不去膈應人家了,一切交給天意吧。
望着二人漸漸遠去的美好背影,韓舟笑了,他雙手放在嘴邊,大聲祝福道:
“放心吧,你們二人,定能白頭到老!”
……
空氣潮濕,可對于程楚秀來說,潮濕中也夾雜着甜味。
“你覺得,師傅說得準不準?”程楚秀邊同花意清走,邊故意問道,“會不會太誇張了?”
“沒有呀,很準的。”花意清老實回答。可不等一旁人欣喜,她又說:“我是說關于我的命勢,很準。”
程楚秀悻悻地“哦”了一聲,不死心,接着裝作漫不經心道:“我是說,咱們兩個的……”
“不準,”花意清幹脆果斷,“況且,你剛開始不是不信嗎?怎麼突然這麼積極?”
“什麼意思?”聽到她如此果斷,程楚秀突地心中發酸,“你自己的準,可一和我沾邊,就不準了?”
想想冥婚那事,王室的人也是這番說辭,花意清不由閉目搖頭,歎道:“程公子呀,這算合盤呢,一般都是隻挑好話說的。而我之前也算過,和那人,也是頂配。人家算的,定是比這個準。”
“誰啊?”程楚秀眼睛發酸,但不肯表露,隻好闆臉冷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你騙我的吧?”
花意清笑着解釋,說自己确實和另一個人也為天作之合,可卻被程楚秀說不認真,故意诓他。
“這麼多天來,你是不是都對我有意見,”程楚秀聲音變低,頭也低了下來,眼睛濕潤了很多,“我哪裡得罪你了嗎?你幹脆說出來好了,不要這麼暗暗諷我。”
聲音漸弱,花意清偷看了一眼,這男人委屈的樣子還怪可憐,便不再賣關子,直說道:“告訴你吧,那人就是我的冥配。若我八字并非與他為天作之合,人家壓根就不會找到我。”
可這話,讓程楚秀更酸了。
“他是誰啊?”本高翹的仰月唇此刻快撇到了地上,“憑什麼他的就準,我的就不準?你冥配到底什麼來頭?”
他突然激動,花意清有些意外,這算命之事,也不可全信,怎的這男人平時頭腦也挺靈光,此時竟喋喋不休。
“你幹嘛這麼激動,”花意清奇怪地看着他,“咱們又沒有真的成親……說得我背着你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這話倒是暫時堵住了程楚秀的嘴,可他不服,強詞奪理道:“可是現在,我的身份就是你的‘夫君’,我就是有權知道。”
随即,他便像個大蜜蜂般繞着花意清轉個沒完。
就這麼叨叨了一路,花意清被一句句“憑什麼”“他是誰”念得頭暈,便隻好停下,朝他招了招手,讓他湊近些。
“那我告訴你吧,你不許告訴别人,”她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的冥配,就是那位已逝王子,君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