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郗予本來想慢慢挪回家,但梁骐不贊同,不容置疑地撈起她的腿又把她背了起來,兩人乘着漫天霞光在沒有什麼人的街道上往家走,
晚霞将褪去,早月像一枚淡淡的吻痕,沈郗予伸出手接住一片橙黃色的晚霞,
“看,梁骐,一小片夕陽落在我的手上了。”
梁骐扭頭去看她相對于自己來說白嫩窄小的手掌,掌心的紋路應和着她盛在手心的那片屬于他們的夕陽,延伸出他們未知的以後和絕對的命運。
“問清楚了?”梁骐驟然開口,
沈郗予就猜到了他知道自己留下來是幹嘛的,不然不會在門口等她,“嗯。”女生聲音有點悶悶的,
“不想說啊?”梁骐察覺到她不太開心,
“唉,也沒什麼。”沈郗予擡頭深呼吸,看了一眼天邊已經出來的月亮,開始講述剛才發生的事,
柳嬌依冷冷看着已經被吓的跌坐在椅子上的馮舒,等她開口,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顫抖地說,
“都……都怨她,本來我隻是被搶錢,現在他們幾個開始打我……”
據馮舒的講述,
幾個月前她被校外的小混混堵着勒索,沈郗予看到後,多管閑事把他們轟走了,幾個人估計看沈郗予不像好惹的主,也就灰溜溜走了,誰知道過幾天他們看馮舒落單,開始變本加厲打她,還把這一切都歸咎于是沈郗予管了不該她管的事,不然他們也不會打她,
運動會上,馮舒看見沈郗予心裡開始更加不平衡,神使鬼差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伸出去那隻腳了。
馮舒一把鼻子一把淚,“我……我也沒想着害她,要是沒有她,我就是給他們送點錢,我也不差那一點兒,他們還能讓我在校内橫着走,如果……如果不是她。”
柳嬌依這下徹底無語了,她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奇葩理由,她這人神經病吧,揪着幫自己的人不放,對欺負自己的感恩戴德,
柳嬌依都不想搭理她,不吭聲等着看沈郗予要怎麼處理,
聽到這兒沈郗予也想起來這個事情了,當時馮舒頭發遮住臉了,她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
那天就是偶然路過那個巷子,随手一幫,自己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饒是沈郗予也沒想到是因為這,簡直是無妄之災了,
聽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是這,她頓覺荒誕又無趣,扶着架子走了出來,
馮舒看見是她慌張地跌坐在地上,她看看沈郗予又看看柳嬌依,哆嗦着,“你們……你們倆聯合起來騙我!”
沈郗予蹲下來和她平視,馮舒心虛地低下頭,
沈郗予冷着臉,抓着她頭發讓她擡起頭來和自己直視,“我懶得和你計較,知道你為什麼被人欺負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管你是心理變态還是怎麼了,你不該惹到我頭上,還是用這麼可笑的理由。”
馮舒此刻猶如墜入冰窖,她害怕沈郗予也霸淩她,“我……我給你錢,錢,好不好?”
“我不缺你那仨瓜倆棗,留着孝敬你校外那一群人吧,我不會讓學校追究你責任的,你自己想發爛發臭誰也管不着,這件事給我爛在肚子裡,被莫名其妙擺一道,我不想說出去丢人。”柳嬌依扶起沈郗予兩個人往外走,
走到門口沈郗予還是忍不住扭過頭,“你蠢不蠢,他們應該都滿十八了,你去起訴都能立案,還能讓他們陪一筆,sb。”
馮舒隻是以剛才的姿勢僵坐在原地,不吭聲。
……
梁骐聽完也許久沒說話,
沈郗予看着前面依次亮起的路燈,“喂,是不是超級無趣啊。”
“沈郗予,你沒做錯什麼的。”梁骐放柔聲音,
沈郗予好的那隻腿一晃一晃地,“我當然知道啊,誰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啊,這麼離譜的事。”
“我就是覺得……其實我不是那麼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總是想起來不知道在哪兒看的一句話,‘冷漠的人要受到懲罰’”
她頓了頓,“可是我逼着自己不冷漠不也沒什麼好下場嗎。”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小區裡面了,
梁骐直起身,“喜歡那朵花嗎?去摘一朵吧。”
沈郗予擡頭看了看已經開到末期的木槿花,“幹什麼,是你自己想要吧。”
饒是這樣說着,她還是擡手摘了一朵,
“沈郗予,你的不冷漠會讓你在别人那兒受到獎勵的,所以繼續不冷漠下去吧,别不開心。”
她把下巴擱到梁骐肩膀上,小聲嘟囔,“什麼嘛。”
女孩把那朵木槿花輕輕别在梁骐耳朵邊,“梁骐你該剪頭了。”
“嗯。”
“你變成小女孩了。”
“嗯。”
“……”
幾天後,
一群人在候車廳等着去檢票,
十月一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沈郗予穿了一件灰色短毛衣和長款牛仔裙,脖子上小金魚玉牌耷拉在胸前,
她怏怏地帶着戴萌的u型枕補覺,
張止和戴萌興奮的坐不住,
環顧一周沒人給他倆情緒價值,張止一巴掌拍在陳甯周背上,“都耷拉個臉幹嘛!這可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去旅遊!”
陳甯周懶得搭理他,把臉側過去埋在帽子裡。
秦一延眼都睜不開,“大哥,現在早上七點,你倆永動機啊。”
戴萌睜着眼炯炯有神地把臉趴在秦一延面前,“我昨晚興奮地半夜都沒睡着!”
“知道了知道了,一邊去。”秦一延說着就閉上了眼睛。
“切,戴萌咱倆去買吃的去,别給這一群人吃。”張止拽着戴萌帽子往旁邊的零食店去,
兩人走後他們這一片瞬間安靜下來,本身就是清晨候車廳人不算多,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多也都在補覺,
沈郗予迷迷糊糊地手裡被塞了一個暖水瓶,
?
哪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