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達到頂峰時,那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這是橫在蔣珈禾心中的一個上不去也下不來的刺,為此她隻能去尋求真相,以此讓這顆七想八想的心塵埃落定。
周一,蔣珈禾裝病。
趙文青起初以為女兒是今天懶了會床,也就沒太在意。
等時間上快要來不及時,才上樓查看蔣珈禾的動态,預備叫她起床。
沒想到過去時,房間的燈漆黑着,窗簾緊閉。整個卧室裡,陰沉沉的,像是還陷入黑夜當中。
她走近,靠近女兒的床邊,發現她的頭上沁了許多細密的汗珠。
嘴裡呢喃着,“好難受。”
“怎麼了?”趙文青有點兒擔憂,将燈打開,手指覆上蔣珈禾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是不是發燒了?”
她起身,“我讓醫生給你看看。”
“不用。”蔣珈禾纖細的手臂從奶白色的被中探出,捉住趙文青的手。
下一秒,似乎怕什麼東西漏出來,又連忙松開,将被子緊了緊。
虛弱着語氣,“我在家休息一會就好了。”
“就是今天不能去學校了。”
“沒關系。”
趙文青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給班主任請了假。
眼見女兒說自己沒有體感不适,加上快到上班的時間了,于是也沒再逗留。
出了門,給一旁的傭人囑托幾句,便離開了。
原本“虛弱”的卧床休息的蔣珈禾,悄悄眯着眼,偷看趙文青的動向,等人走遠後,立馬将被中的熱水袋扔到一旁。
水太燙,被窩太過保暖,可把她給熱死了。
蔣珈禾掀開被子透氣。翻身趴在床上,立刻給宗少欽去了一條消息。
【我爸媽都去上班了。我這邊已經萬事俱備了,你呢?】
【我這邊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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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還是來源于這周天。
周天,宗少欽去蔣珈禾家裡,準備找她出門玩的。
原本兩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隻是他抵達的時候,比預定時間要早上一刻鐘。
彼時,她正在二樓的書房接受新來的家教老師補課。
他的媽媽同她的媽媽是朋友,兩人聚會時,偶爾也會談及他們孩子之間的事情。
也在那時,他才知道,原來蔣珈禾的學習之路一波三折,已經趕跑了北京不少的優秀物理教師。
至于這個新來的,也不過是個研究物理方向的研究生而已。比起先前的那些老師,難免是個愣頭青,于是也沒太放在心上。
宗少欽在樓下的沙發坐着等了一會兒,繼而同趙文青打過招呼後,上二樓的書房找蔣珈禾去了。
過去的時候,對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對于新老師所教授的内容,除了點頭就再沒别的反饋了。給人的直觀感受,壓根就是在開小差,沒學進去。
盡管如此,他并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等待,直到幾分鐘後,蔣珈禾今天的輔導課結束,才走了進去。
剛好和人錯身而過。
也是這時,同裴青寂打了照面。
很快,宗少欽進了房間,“這個新來的老師,你感覺他講課怎麼樣?”
“還不錯。”
聽她這樣說,他不認同,“你這個新來的老師,感覺不怎麼靠譜。”
“有嗎?”
蔣珈禾轉轉筆,似乎還真在思考他的話。
見狀,宗少欽抽開一旁的椅子大剌剌地坐下,“逗你玩的。”
對方雖然模樣年輕,可自身給人的學術氛圍很濃烈。第一印象,應該是學校中績點超高的好學生。
剛才隻在門外聽了一小會兒,卻也能從字裡行間中感受到對方的專業,以及負責。
同對方比起,自己顯然還是個“愣頭青”。
不過倒也沒太糾結這點,“你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說好了今天出去的,現在還去不去了?”
“不去。”
“有心事?”
聞言,蔣珈禾望了宗少欽一樣,“算了,跟你說了也沒什麼用。”
“說說呗,不說我怎麼知道?”
她猶豫兩秒,“我懷疑我爸在外頭有人了?”
“嗯?”宗少欽懷疑自己聽錯了,還特地将自己坐着的椅子往前拖了幾步,兩人的距離一瞬拉近,“你說什麼?”
“跟你這個聾子講不明白。”
宗少欽覺得自己大多數時候,都不太能跟上蔣珈的禾的腦電波。
譬如現在,他過了會兒,才徹底反應過來。
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她一天天的能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特無語地看向她,“有時候,我也挺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
“不是前陣子才覺得你爸媽那啥,這才過了多久,就覺得你爸出軌了?”說到這兒,他也徹底開了話匣子,“你還别說,你那天給我說的話,害我回家東想西想的,怎麼想都奇怪。”
“雖說是人之常情,可一想到我爸媽會幹那種事,我就覺得渾身跟蟲爬一樣,控制不住起雞皮疙瘩。”
聽到宗少欽的這段吐槽,蔣珈禾托着下巴瞅他一眼,“那你就别想呗,又沒人強迫你。”
“……”
宗少欽不語。
他替蔣珈禾将散落在桌面的書本收拾好,“不過有句公道話我還是要說,盡管這聽起來會顯得我很不孝。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我爸可能會出軌,但你爸是絕無可能的那種。”
“蔣叔叔平日裡一副幹部風。總不苟言笑的,别說你了,連我有時候見着他,都覺得無所适從的。向來引以為傲的男子氣概,在你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想表達什麼?”蔣珈禾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你爸媽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都是假象。”蔣珈禾垂頭喪氣,下巴墊在木桌上,沒精打采地看他,“就在昨天,他們還吵了一架。雖然晚飯時,在我面前表現得很好,但我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而且那時候,我在書房裡聽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老大了。隐約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個人在我爸公司工作,我以前去的時候,還見過她一面。”
“所以呢?”
宗少欽小心翼翼地問出口了,“你就認為你爸出軌了?”
他雖然不知道蔣珈禾的家庭事,但這幾年也沒少聽對方的吐槽。盡管如此,他仍然覺得她的這個決定,下得未免太過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