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煞氣就要纏上馮涯,七尋病急亂投醫,一把抓過地上被符咒纏住的毛團子,朝鬼煞奮力砸去。
白狐:“……”
兇猛的煞氣被灼得滋滋冒煙,怒而狂起,屋内的鬼氣被它吸納融合,龐大的鬼影瞬間罩住整個院子。
馮涯很快反應過來,一手抓起地上的毛團子,一手抱起七尋,在身後鬼影的追逐下,開始奪命狂奔。
颠簸中,一張符咒遞到她嘴邊。
“……”馮涯來不及感歎,急忙念道:“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符咒上的符文完全亮起,七尋環住馮涯的脖子,面對着鬼影,将符咒抛了出去。
霎時,鬼影像洩了氣的氣球般“噗噗”縮小,馮涯無暇顧及,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
擺脫危機,穿過森暗小巷,七尋拍拍馮涯,示意對方放自己下來。
四周黑漆漆一片,對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待他們走近,赫然是李清等一衆官差。
“你想跑到哪去?”
七尋伸手抱過白狐,拽着馮涯轉身,才發現身後的街道不知何時被鬼影堵滿了。
馮涯緊蹙着眉頭,将七尋擋在身後,問:“昨日那人也是你?”
“是我。”李清恨聲道:“若不是靈狐突然出現将你帶走,我哪還需要在這裡守株待兔。”
“我就知道,即便被背叛,你也不會放棄這群感染了瘟病的賤民。”他臉上帶着得意之色,随後陰冷的瞪着七尋,厲聲道:“把靈狐交出來!”
七尋默默在心裡豎了個中指,身前那道身影已經“刷”地一下沖了出去,一腳将李清踹翻在地,袖中銀針飛過,靠得近的幾個官差瞬間倒地。
馮涯動作太快,且出乎所有人意料。李清坐在地上,愣是半天沒起來。
眼見馮涯奪過官差手裡的刀,李清轉而對其他站着的人怒道:“一群蠢貨,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抓住她!”
“是!”
上來就是七八個人,馮涯一個人哪能應付得過來。七尋想着,一頭撞在李清胸口上,直叫他疼得站不起身。
“小四!”
馮涯着急喊着,手中也沒歇着,右手揮刀,左手飛針,不消片刻就打得這群官差紛紛退避。
“小四!”
“馮涯!”
聽到熟悉的聲音,兩人回首,隻見紅鸾和青顔衣袂翻飛,踏馬而來,宛如救世主般出現在巷口盡頭。
李清自然也看到了那兩個黑影,破口大罵:“快給本官起來,要是讓她們逃了,本官要你們好看!”
陰鬼化作箭矢從天而降,直沖馮涯胸口而去。
七尋想提醒,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她隻是一個早已故去的人,就算真被箭射中也不會有事的……
想是這樣想,身體卻比她誠實。
七尋下意識撲過去,使出最大的力氣将馮涯撞了出去。
手臂被人拽住,七尋被馮涯帶着一同摔在地上。
耳邊傳來馮涯的聲音,這是這麼久以來,七尋第一次見到馮涯生氣:“你不要命了!”
青顔大喊:“快閉上眼睛,捂住口鼻!”
七尋和馮涯照做,辛辣的粉塵揮灑在空氣中,即便早有準備,還是免不了被嗆到。
青顔這是澆了多少辣椒粉啊!
四周一片哭嚎,兩人被青顔和紅鸾帶上馬,離開了辣椒粉覆蓋範圍。
青顔和紅鸾牽着缰繩前後夾擊 ,馬蹄“哒哒哒”在煙粉外徘徊,裡面的人剛想爬出來,吓得趕緊縮了回去。
這要是被踩上一腳,輕則骨碎,重則喪命,該怎麼取舍,是個人都想得明白。
将缰繩交給馮涯,青顔手舞足蹈地澆着辣椒粉,玩得不亦樂乎。
“我們進入南林後,發現街道空無一人,進了家舍才發現百姓全部吊死在家中,肉身腐爛不堪,不像是才死了一兩日的。”紅鸾壓低聲音逼問:“說,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清眼睛被辣得睜不開眼,無頭蒼蠅一樣在裡面亂竄,嘴裡還不忘叫嚣道:“賤婢!我乃朝堂命官,豈容你在這放肆!”
“狗屁命官!”青顔見不得他這嚣張模樣,下馬沖上去對着他屁股就是一腳。
李清一個不慎,摔了個狗啃泥。
“呸!賤婢爾敢!”
“聞‘賤’者必自賤,大人今日之态,可謂現身說法。”
“你……”李清氣得再顧不上,強行撐開眼皮将目光釘在馮涯身上,面如陰鬼,“馮涯——把靈狐還來!”
若是這一次再抓不住靈狐,他隻有死路一條,他怎麼甘心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看着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馮涯眉頭緊皺,恍惚間,若不是這人長着張跟李清一摸一樣的臉,她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李清了。
見青顔眉間閃過一抹狠色,紅鸾還來不及阻止,青顔巴掌已拍在馬屁股上。
烈馬受驚,一腳踩在李清小腿上。
“啊——”李清喉間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待辣椒粉塵散去,青顔将刀抵在李清脖子上,眼底盡是冷色,“說!”
“不說……我現在就讓你下地獄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