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雪回到家中,仍然震驚解自熙吐出的真相,安平伯世子竟然有龍陽之好?
起初梅清雪萬分不信,安平伯世子怎麼會是斷袖?可解自熙的态度很是笃定。
梅清雪心煩意亂,哪怕到現在她也不信,可解自熙的話卻在她心中落了根。
仔細想想亦不是毫無可能。
安平伯世子年及弱冠,身邊沒有通房寵妾,安平伯夫人當時也說讓敏姐讓嫁過去要多生孩子......
倘若為真,那安平伯府就是騙婚,梅清雪不會把女兒推進一個火坑裡。
“青蘿,找個手腳利落、行事穩重的人跟着安平伯世子,将世子行蹤事無巨細記下來,切記莫要被發現。”梅清雪吩咐道。
青蘿:“好......夫人,您真的相信那位公子的話嗎?”
梅清雪揉揉太陽穴:“小心使得萬年船,事關敏姐兒的婚事,我必須這樣做,你現在就去。”
青蘿:“是,夫人。”
青蘿告退後,梅清雪忖度半晌起身去尋明敏。
“敏姐兒。”
明敏一見梅清雪就扭頭不看她,片刻之後還是回頭道:“母親。”
梅清雪走到明敏身邊,柔聲道:“怎麼,氣還沒消?”
明敏癟嘴,過了一會兒,她委屈道:“我沒跟您生氣,我就是難受,母親,我以為您會站在我這邊。”
梅清雪歎息:“成親之事哪有說退就退,敏姐兒,往日我不想逼問你,留給你考慮的機會,可現在我想知道你為何要退親,你可是有了心儀之人?”
聞言,明敏眼神閃爍。
梅清雪試探道:“是崔老先生家的孩子?”
明敏猶豫,腦海中忽然閃過解自熙同她講過的話,最終誠懇地點了點頭,“他是崔家的養子,崔焰。”
“錦衣衛?”
明敏:“嗯,他如今在北鎮撫司任職千戶。”
在大齊,錦衣衛是皇帝的爪牙,橫行霸道,人人畏之如虎,敬而遠之。
梅清雪歎息道:“難怪你不肯同我說,你若是喜歡崔家的長子,也許你父親那尚有商量的餘地,可偏偏不是。”
明笙之還是讀書人時,心中就不喜錦衣衛,後來當了官,見識到錦衣衛的肆無忌憚,更加反感了。
明敏:“母親,我是喜歡他,可我還沒考慮過和他成親。”
“為何?”
“我害怕,連父親都會背叛,我怕他也會變成這樣。”
梅清雪心口一痛,伸手抱住明敏:“敏姐兒,是母親不好。”
“母親,不怪你,要怪就怪父親變心了,為何父親突然就變了?他甚至還打我。”明敏委屈。
梅清雪摸摸明敏的腦袋,語重心長道:“敏姐兒,沒有人會突然改變。”
“這是何意?”
“你還小,不需要知道。”
“母親,你告訴我又怎樣?”
梅清雪刮明敏的鼻子,打趣道:“你呀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不過你的想法是對的,哪怕喜歡上一個人,也不要被情愛沖昏頭腦。”
她當初就是太沖動,懵懂無知,義無反顧下嫁明笙之,嫁給一個自以為了解的男人。
以為無堅不摧,實則形同玉石,一摔便碎。
明敏哼一聲,小心翼翼說:“母親,經曆了這些,您對父親......還有情嗎?”
梅清雪垂眸,怅惘道:“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時可以割舍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了,好了,怎麼說起我的事了,眼下該讨論你的事,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明敏臉盤微微發紅,娓娓道來道:“去歲春日我扮做男子偷偷去國子監看望兄長,結果半途遇到意外,街上出現一頭失控的馬,那馬像發了狂似的,橫沖直撞朝我來,是崔焰救了我,我為感謝他就給他送禮,他不要,我就請他吃飯了......久而久之,我們漸漸熟悉。
他這人沉默寡言,一點都不知變通,明明喜歡我卻怎麼都不肯開口,所以最後還是我自己先表明了心迹,母親,你不知道,在聽到我的話後,他竟然臉紅羞赧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羞赧,揶揄了他好一陣子。”
說話間,明敏眉眼間俱是喜悅。
敏姐兒當真是喜歡那個叫崔焰的。
梅清雪:“那日我們去拜訪崔老先生,你可是去見他?”
明敏低頭:“嗯,他緝拿要犯受了點傷。”
梅清雪戲谑道:“這麼喜歡他?”
“母親。”明敏羞澀不已。
梅清雪想到什麼,繼續道:“你可認識那位解自熙小公子?”
“知道,他是崔焰的堂弟,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我先前以為你喜歡的是他。”梅清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