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敏忍俊不禁,解釋道:“母親,沒有的事,那位解公子一直清楚我和崔焰的事,但我之前沒和他見過面,上回去崔府,是我第一次瞧見解公子,母親,同你說個有趣的事,崔焰這個悶葫蘆特别愛吃醋,他覺着自己這個堂弟生得太過俊美,怕我移情别戀喜歡上解公子,以前就經常阻止我見解公子。”
“不過崔焰的擔憂不是沒有依據,解公子不僅樣貌出衆,人也很好,那天他來找我,還鼓勵我,讓我把我和崔焰的事情告訴您,他說您知道後一定會支持我的。”
梅清雪心念微動:“原來如此,敏姐兒,你對安平伯世子有何看法?”
明敏思索道:“世子的确是個不錯的人,那時同他定親,我想方設法喜歡上他,可我就是沒辦法動心,母親,我盡力了。”
聞言,梅清雪忽然心疼明敏,原來女兒已經這麼懂事了,為了不讓她操心,背地裡亦然做了不少事。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明敏繼續道:“母親,還有件事,其實我覺得世子是個很奇怪的人,往日我同他出去踏青遊玩,他帶來的小厮長得都白生生的,跟女子似的,說話中氣不足,我不明白世子為何總喜歡帶這種小厮出來。”
梅清雪心中的猜想又得到兩分證實。
“所以我更喜歡不上世子了,母親,我真的不想嫁給世子。”明敏靠在梅清雪懷裡,聳拉眉眼祈求道,“就算我沒遇見崔焰,我也不願嫁給世子。”
梅清雪拍拍明敏的背脊:“此事你莫要擔憂了。”
這話在明敏耳中便是梅清雪改主意了,她喜出望外,歡悅道:“母親,您同意了?”
梅清雪溫柔笑笑:“再等等。”沒有确鑿證據之前一切尚無法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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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明笙之下值,梅清雪端着蓮子百合羹去找他。
“找我作甚?你眼下不是該操心敏姐兒的婚事嗎?兩家婚事在即,你當帶着明敏去安平伯府多走動走動。”明笙之道。
梅清雪柔情道:“我自是知曉,夫君,你上朝辛苦了,這是我親自熬制的蓮子羹,你嘗嘗。”
明笙之看眼桌上的蓮子羹,沒有要吃的念頭,以前每次他上朝回來,梅清雪都會給他煮一碗滋補安神的羹,他習以為常。
不過他忽然記起來,近些日子他回來後都待在曦月屋裡頭,也就再也沒收到梅清雪送來的羹。
思及此,明笙之坐下來吃了一口,一成不變的味道,他吃膩了,放下湯勺,看着沒走的梅清雪,道:“還有事嗎?”
梅清雪适當面露憂愁:“夫君,敏姐兒婚事在即,可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這幾日我做了好幾個夢,夢到敏姐兒嫁過去後世子突然變壞,他對敏姐兒非常不好,敏姐兒在伯府得不到該有的尊重和善待。”
“夫君,我有些怕。”
明笙之支起額頭:“不過是夢,你勿要當真,專心婚事,少胡思亂想,安平伯世子是我親自為敏姐兒選的夫婿,敏姐兒嫁過去隻會越來越好。”
“夫人,旁的你不用再說了,這門親事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錯,待你和安平伯夫人去禮佛,務必選個好日子,記住要越早越好。”
“夫君,你為何如此着急?”梅清雪詢問道。
明笙之忖度道:“前不久禮部尚書告老還鄉,而今尚書之位空缺,約莫會在我與右侍郎之間選一個上去,安平伯深受太子器重,與安平伯府聯姻,與我有益無害。”
梅清雪無力垂目,眸中劃過一抹譏笑。
“我相信夫君定然能如願。”梅清雪如是道。
“好,沒其他事就出去吧。”
“夫君珍重身體,曦氏那邊夫君不用操心,我請了京城有名的婦科大夫為曦氏調養身體。”
“你上回去崔府,就沒有央求崔老先生過來嗎?”
梅清雪:“夫君,崔老先生脾氣古怪,不為錢财所動,我實在請不動,那日老先生之所以會來,是被敏姐兒孝心打動,若是夫君你也生病,想必敏姐兒也定會如此。”
明笙之心中稍稍好受:“知道了。”
出了書房,青蘿小聲問:“夫人,怎麼樣了?”
梅清雪搖搖頭:“叫跟蹤的人注意點世子身邊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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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時間一晃而過,哪怕梅清雪派人跟蹤安平伯世子,也未能抓到任何把柄。
安平伯世子極為小心謹慎,平日在宮裡當值回來便直接回府,休沐時才會與三兩好友出去吃吃酒,每當友人請歌姬侍奉他吃酒,安平伯世子便以有未婚妻推脫。
安平伯世子不近女色是出了名兒的。
除此外,有件事可以肯定,安平伯世子出去玩時的确會帶上小厮,那小厮面白齒紅,生得極是俊秀,但兩人沒有任何親密舉止。
梅清雪找不出端倪,就出了一個招兒試探證實。
她花錢請了一位有手段的貌美樂伎,讓她在安平伯世子吃酒時勾引,那女子使出渾身解數,都坐到安平伯世子懷中,他也坐懷不亂。
美人回禀,安平伯世子身體毫無反應,接着梅清雪從自己鋪子裡找了兩個長得俊秀的男子去試探安平伯世子,世子的眼神有好幾次都看過來。
梅清雪确信安平伯世子不近女色近男色。
但明敏婚事在即,眼下她卻仍舊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思前想後,梅清雪決定去找解自熙。
起初她是想自己來處理此事,可安平伯世子着實謹慎,既然解自熙知曉安平伯世子是斷袖,那興許他會有法子。
何況那日在八仙樓分别前,解自熙曾說:“若夫人需要幫助,可以着人聯系晚輩。”
梅清雪嘲諷一笑,親族皆貶,這偌大的京城隻剩她一個梅家人,最後無奈到要向一個小輩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