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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皎月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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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的夜晚很好看,就是州牧熱情太過,虞鸢一時無從消受。

趁着北晉那幾位禮官寒暄的功夫,她偷偷從席上溜了出來。

今晚的接風宴設在月仙樓,是這座邊城裡最高的建築,站在樓頂往下看,清岸江像一條墨色的絲綢,緩緩繞城流過,河中還有幾點蓮花燈,在夜色下隐隐閃爍着。

“呼……”虞鸢長出了一口氣,江州這邊已經入冬了,凜冽的風吹來,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方才的宴席上,青年摘下白羽面具,帶起一張幂籬,和元長策他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卻與她回憶裡青澀倔強的少年模樣大相徑庭。

終究是形似而神不似,她有些苦澀的想着。

“殿下。”

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心緒。

虞鸢回過頭,看見秦飛鏡站在拐角處,幂籬上的白紗遮住了面容,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将軍來此作甚。”思緒被打攪,她也沒了什麼興緻,淡淡地問道。

秦飛鏡像是沒看出她的冷淡之意,自顧自地走上前,語氣中帶着笑意:“殿下許久不歸,臣有些憂心哪。”

“還真是忠心。”虞鸢勾了勾唇角,“可惜本宮并非你的主子,也不認你這片冰心,将軍還是管好自己,莫要癡心錯付才是。”

“無妨,我自将心向明月……”他頓了頓,而後有些鄭重地繼續,“不求明月應照我。”

言畢,他向虞鸢擡起手,遞了樣東西過去:“外面風寒,殿下暖暖身子。”

是一隻小酒壺。

虞鸢愣了一下,并未接過。

“将軍怎随身帶着酒,堂堂飛羽将,也有需要借酒消愁之事?”她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

秦飛鏡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原是有的,但見了殿下之後,原先的愁苦,便也都變成歡喜了。”

虞鸢聽完,不免有些氣笑了。

先前乍見故人之姿,種種情緒在她胸腔裡沖撞着找不到出口,最後交織成一股煩悶之氣在五内六腑叫嚣,是以她才尋了個沒人的清淨地散心。

隻是此刻,這些胡亂的想法歪打正着的,在秦飛鏡有心無意的撩撥之語裡散的七七八八,徒留一點惱怒,于是她不客氣地開口:

“還以為小将軍是忠義之輩,不想這些輕薄之語竟也張口就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不怕将來被南安太子知道,給你發落了去?”

聞言,秦飛鏡卻絲毫不見懼意。他向後退了半步,整理了下衣襟,然後裝模作樣地說:“臣惶恐。”

“可臣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此行也隻為殿下而來,乍見之歡,情難自禁。至于太子……”

“我管他去死。”

這話可謂是大不敬了。還沒等虞鸢反應過來,秦飛鏡又蓦然伸出手,拉了下她的衣袖。

“阿姐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我現下就站在這裡,是真是假,阿姐親自來試。”

說着,他就要拉起虞鸢的手往自己幂籬下探去。

已經不需要了,虞鸢心想。從那一聲“阿姐”起,她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淮山,她找了很久也無所獲的那個人。

菩提首座,望舒道君,江湖上摸爬滾打七餘年,虞鸢已經很久很久,沒産生過什麼濃烈的情緒了。

望着眼前瓊林玉樹的青年,沒來由的,她竟想起初遇的時候。

那年虞鸢十七歲,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菩提并不是什麼好地方,外人隻知道望舒君像那天上的月亮一般,清輝撒過的瞬間,就要有人沒了性命,卻不知她也曾數次在生死線上徘徊。

隻是從不敢停歇。

撿到淮山是在一個夏天的晚上。虞鸢破天荒的沒有接任務,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豐陵城西,沿着了了河閑步。

還沒走幾步,河中央緩緩駛過來一座畫舫,高大而又輝煌。

虞鸢停下腳步,饒有興緻地看着船周的裝修,心裡暗自盤算着能不能飛身過去摳幾塊綠玉回來。

可惜天不遂人願,還沒等她琢磨好,船上驟然亮起火光。

再然後便是“轟——”的一聲,整座畫舫頃刻間沉沒。

岸上早已經炸開了鍋,官府的人還沒趕到,路人行商奔走相告,都在望着河中央。

也有路過的船夫試圖将幸存之人撈出,卻在下水之時覺得喉頭一緊,一道血痕出現,繼而便随着船上落下的金銀器具一起,沉進了漆黑的河水裡。

“水裡……水裡還有水鬼!”岸邊有人看見了,大聲哭喊着,一時間人群擠擠攘攘,向着遠離河邊的方向散去。

虞鸢沒有跟着動作,看向河面輕聲歎了一句:“這是多大的仇。”

豐陵城内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城主那邊不可能不知道,這麼久了還沒有來主持場面,便是默認了今日的這場鬧劇。

正在她思忖之際,一片木闆沿着水流,浮浮沉沉從河中飄向岸邊,仔細看,上面竟扒着個人。

那人的體力應該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卻仍是死死的抓着木闆底部,隻偶爾順着浪上來換口氣,拼盡全力不讓藏在附近的刺客發現自己這邊的動靜。

“救、救我。求你……”

一個撲騰間,他像是徹底筋疲力盡,隻能猛地攢勁放手一搏,對着此時還站在岸邊的虞鸢斷斷續續地呼救道。

虞鸢一時沉默,若是對方知道自己在對着殺手求救,怕是會吓得即刻厥過去。

許是那人這會在水裡掙紮的實在厲害,先前殺人的刺客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罷了,罷了。”虞鸢無奈地笑了笑,手指一撚袖中折扇,一根銀針飛出,打斷了刺客的殺招,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像先前被他割斷生機的船夫那樣,堕入冰冷的河底。

她将身上的披帛解開,綢帶飛出,帶着内勁将木闆卷上岸來。

木闆上的人已經完全失了力氣,隻有一隻手還在緊緊拽着這塊船闆的邊緣,虞鸢将他挪開時,闆上指印清晰可見。

這是個俊秀的少年,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雖然還未長開,卻依稀可見日後豔冶含情的意味。

“這人救的倒是不虧。”她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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