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說着,還笑得出來:“看來我從小就很有掙錢意識呢。”
盛時把她摟緊了,低聲說:“我女朋友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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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由于時間太晚,早過了宿舍門禁,他帶她去酒店開了一間房。
她稀裡糊塗地跟着上樓。
到了房間門口,她突然驚醒似的,一把環抱住胸口,警惕地盯着他:“我不是那麼随便的女孩子。”
盛時失笑:“我也不是那麼随便的男孩子。”
說着,插上了房卡。
燈亮起,桑兮渺看見裡面是兩張床,這才跟他進去。
“我先去洗澡。”
他反感身上帶着亂七八糟的味道。
進浴室前,擰開一瓶礦泉水讓她喝,出來時,水位下降了不到半指,人趴在床上,睡得正熟。
盛時無奈地扯了扯唇,脫去她的外套、鞋襪。
她被他翻了個身,燈光下,唇上泛着柔潤的水光。
他心旌一漾,低下頭去吻她。
桑兮渺無意識地嘤咛了聲,齒關微啟,似迎接的姿态。
就是她這一聲,導緻盛時不得不又去浴室沖了個超過十分鐘的澡。
始作俑者一無所覺。
桑兮渺第二天早上醒了半分鐘的神,才将昨晚的事全部回想起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臉無由得一臊。
小碎花的秋褲是不是太煞風景了……
“渺渺,你哪裡有不舒服嗎?”
她扭頭,望向聲源,餘光忽地注意到床頭櫃上的小蛋糕。
準确地說,是一盤不同種類的甜品,包括提拉米蘇,千層,慕斯,等等。
驚詫得,一下子忘了想說什麼。
盛時走過來,在床沿坐下,說:“小時候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再擁有,可能已經沒有當初的心境了。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給你。”
桑兮渺擡眼,張了張口,像失了聲。
無論怎麼回答,都無法表達她心中湧動的感情的萬分之一。
她一把抱住他,将臉埋在他肩上,濕潤的水意漫開,淹沒她的眼睛。
他想拍撫她的背,輕也不是,重也不是,改成了回擁。
那個早上,是他們感情的一個節點。
自那之後,兩人更是如膠似漆。
十二月底結束開題答辯,學校裡就沒什麼事了,他們陸陸續續離校。
陳敏容也打電話來,問桑兮渺什麼時候回家。
她扯了個謊,說要幫老師整理資料。
她考的是本校的研究生,提前和導師打好關系情有可原。
陳敏容沒有深究。
實際上,桑兮渺每天都和盛時待在一起。
他們去迪士尼跨年,去山頂看了日出,去海邊小鎮趕海,還花了三天,把《進擊的巨人》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
隻是,仍沒看到利威爾的結局。
盛時說:“等播完了,我們再看一遍吧。”
桑兮渺應好。
她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如同一隻落進蜂蜜罐子的螞蟻,爬不出來,也不想爬出來。
但終有分别的時候。
全校都放假了,桑兮渺沒有借口再拖延。
盛時說要送她回家,她拒絕了:“附近有很多人認識我,我還沒準備好跟我爸媽說。”
他說:“就送一段路,好不好?”
桑兮渺正猶豫,他垂着眼皮,低低地“嗯?”了聲,像在撒嬌。
她本來就舍不得,耳根子一酥,更無法說不好。
盛時一直送到離她家隻有一個街口的地方。
他打開後備箱,将她的行李箱拎下來。她剛接過拉杆,整個人連同行李箱一道被他拽過去。
桑兮渺靠着他的胸口,聽見他說:“過年那幾天我可能沒有空,但我會每天每天給你打視頻,監督你有沒有想我。”
“會想的。”
“什麼?我沒聽清。”
“我會想你的。”
她說。
很想很想。
特别特别想。
剛回家的第一個晚上,桑兮渺就嘗到了思念的苦。
淩晨三點,她從床上爬起來,擰開一小盞台燈,用水粉畫了一片桑葉。
她作為畫師,有自己的水印logo。
但男朋友是男朋友,和那些紙片人不一樣。
桑是她的姓,是現實世界的她,是真真實實愛着盛時的她。
她拍下來,發給他。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間點他不會回的,但不知為何,還是等了會兒。
再一刷新,他頭像換成了那片桑葉。
桑兮渺:你沒睡?
盛時:我也在想你。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段對話,卻讓桑兮渺笑得像個傻子。
她撲在枕頭上,臉憋得漲紅一片,才給他回了句:我要睡了,晚安。
盛時:晚安。
那段日子,他們道過的每一個“晚安”,都像藏進了“我愛你”。
以至于後來的無數個手機不再震動的夜晚,那麼地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