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兮渺沒有開燈,抱着畫,不知不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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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在聚會上被灌了很多酒。
他酒量在朋友圈裡是出了名的好,但狀态不對,他們調侃:“怎麼,在想女朋友?”
“對啊。”
答得斬釘截鐵。
明明暗暗,不斷變幻的光照得他的表情愈發意興闌珊,他靠着沙發背,手裡的酒杯隻剩淺淺一個底,卻遲遲不喝。
“不知道她吃過飯了沒。”他自言自語,“她經常畫着畫,就不回消息,也不吃飯。”
問話的人一愣:“真喜歡上了?我還以為你就是玩玩。”
盛時睨他,“我看起來不認真嗎?”
對方有理有據:“任誰來看你手機、社交賬号,都不會覺得你在談戀愛好吧。”
指指他左手上象征已訂婚的戒指,“再說了,就你那爹媽,能接受得了她?”
她性子不讨喜,家庭背景普通,勢利如盛家,豈會容納她做兒媳。
其他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早就過了妄想“牽牽手就永遠”的年紀,“有情飲水飽”的戀愛觀也老掉牙了。
社會很現實,婚姻、愛情,都講究匹配度,大到家庭、工作,小到性格、愛好。灰姑娘和王子是童話,故事停止在相愛的那一刻,真正多的是冷清秋和金燕西。
盛時留下一句“你們繼續玩,記我賬上”就走了。
他們在背後議論,最終下了評斷:“他确實很理想主義。”
至于盛家那樣的環境,怎麼培養出他這麼個戀愛腦的,就不得而知了。
……
身上沾了煙味,酒氣,盛時想洗澡,換身衣服再去找她,燈一亮,便看見玄關處的鞋。
在沙發上看見她的身影。
心髒停跳了一拍。
桑兮渺沒有被驚動。
通宵畫畫使她睡得很死。
盛時放輕手腳走近,小心地抽走她懷裡的畫,正欲将她抱進卧室,她醒了。
她的嗓音還帶着困意:“你回來啦?”
“嗯。”他笑着,“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你要來?”
“你不是要和你朋友玩嘛。”
說着,桑兮渺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突然又想起什麼,“哎,我的畫……”
“看見了,我看見了。”盛時親着她,“渺渺,我好喜歡。”
她以為他喝多了,不然怎麼不停說一些直白的,表白的話。
他說他沒醉,他說:“因為我也擔心,擔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在這段感情裡,表達得更多的,其實是盛時。
桑兮渺也很喜歡,很喜歡他,但清醒的情況下,對袒露心迹感到難以啟齒,也不擅長回應他。
譬如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但他似乎不需要。
盛時的大掌捧着她的臉,把她吻得呼吸越來越亂。
當吻從唇,下移到鎖骨,甚至有再繼續往下的意圖時,他擡眼,無聲地征詢她的意見。
過去幾個月,他們的親密始終止步在接吻。
他沒有提想要,她也沒有主動。
可能是因為今晚他喝了酒,可能是因為彼此都隐約察覺到,表面完美無暇的愛情有了開裂的迹象……
兩人的心同時開始下墜,沉淪。
試圖抓緊最相愛的這一刻。
哪怕明知即将墜入深不見底的暗沼,至少懷抱着熾熱沸騰的心。
足夠熬過一段冰冷昏昧的日子。
桑兮渺默許了他脫去自己的衣服,将她的雙腿架到他的腰上。
盛時開始嘗試破開她,她渾身輕微地戰栗着,除了刺痛、酸脹之外,沒有任何别的感受。
他不比她好過,額角出了汗,頸側、手臂青筋贲張虬結,下颌繃成一條鋒利的線,背胛骨肌肉隆起。
整個人像頭蓄勢待發的狼。
第一次都這麼難受嗎?
桑兮渺起了畏懼退縮之意,他咬緊後槽牙,一鼓作氣地闖入。
淚腺張牙舞爪地傾訴着疼痛,淚水霎時淌滿巴掌大的臉,身體向上一聳,反而給了他契機。
盛時用力地抱着她,她的骨架纖細得多,快被他的力道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她喉間發出嗚咽的聲音,似幼獸哀鳴。
他輕撫她光滑的脊背,柔聲哄她,助她放松。
不知是他的哄慰起了作用,還是身體适應了他的存在,靈魂深處漸漸爬上蝕骨般的癢。
哭泣止住了,變成淺吟。
淚幹成痕,鹽分殘留在臉上,微黏且鹹澀——盛時細細啄吻時,如此感覺。
桑兮渺沒有閑暇去顧及他,眉心舒展,雙頰潮紅,全部注意力附在相連之處。
其實僅幾分鐘,抑或十分鐘,對盛時而言,比想象中難捱得多。
結束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
桑兮渺迷蒙地掀開眼皮,有些難以置信。
他耳根臊得發熱,不甘被她輕視,捂住她的眼,倉皇辯解:“第一次這樣很正常。”
“……我又沒說什麼。”
小說、漫畫都有誇張成分,她也不知道正常男人的水平是怎樣的,隻是她沒想到他那麼……
有沖勁。
即使隔着橡膠薄膜,也能感受得到。
滿滿當當地堵在裡面,好脹。
桑兮渺夾了夾腿,像忍耐得痛苦。
“怎麼了?”
他以為她哪裡受傷了。
“我,我想上廁所……”
越說到後面,音量越小。
盛時小心撤出,抱她進洗手間。
桑兮渺坐在馬桶上,不好意思極了,推他:“你出去。”
他眉眼間俱是風發的意氣,仿佛十分餍足,走到門口,又回頭:“有事你叫我。”
她将臉埋進雙掌,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一度羞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