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怕自己被噎死,眼淚不停地流,眼皮哭得又紅又腫。
盛時實在無奈,幫她放松了很久,她才勉勉強強吃得進。
光是到這兒,就費了不少功夫。
他背上全是汗水,放縱和忍耐這矛盾的一對在體内厮殺着,他快要爆炸了。
剛剛還哭着說“出去”的姑娘,這會兒情難自禁地扭動柳腰,主動靠了上去。
那兒尺寸不符,卻又無比契合,榫與卯般地相嵌着。
桑兮渺面上紅暈鮮豔得像玫瑰,額角的汗則似晨露,更添幾分妩媚。
他們的身體是互相熟悉的。
即便她的記憶裡沒有他。
當年無數個縱情的日夜,她的身體早就深刻地記住了他。
她感覺到了快樂,不僅是生理,還有精神層面的。
她忘記了要向他确認的事,攀着他的肩背,半個人挂在他身上,另半個被他壓在床面上。
然而她急促地喘息之際,扭過頭,對上一雙幽幽的眼。
她差點吓萎了。
忘了他家還有另一個活物了。
也不知道它“偷看”了多久。
被貓盯着做這種事,感覺好奇怪……
盛時“嘶”地倒吸一口涼氣,抄起一隻枕頭扔過去,“走。”
貓在被砸中之前跳開了,不滿地控訴:“喵。”
“貓會記仇的,你别這麼兇……”
桑兮渺撓撓他,斷斷續續地說。
“記仇?”
他睨去一眼。
都被她抛棄了,現在不還是巴巴地黏了上來?
哦,他也沒資格說貓。
人和貓一個德性。
但這隻絕育的貓大概想不通人類一邊叫喚一邊交纏的意義在哪兒,旁觀了沒多久,就趴回窩裡了。
夜已經深了。
貓都熬不動了,人還在交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
桑兮渺哭得嗓子快啞了,她體力太差,大學體測都要死不活的,哪經得起他翻來覆去地弄?
偏偏不止一次。
床上,浴室,然後又回到床上。
盛時恨不得把這幾年的思念一股腦全發洩出來。
他想到攀岩館裡朋友說的那句話。
是了。
找個女朋友就好了。
他不比她好受,攀岩極耗體力,他身體原本就處于半疲憊的狀态,奈何精神高漲,他不想停下來。
女朋友不比冷冰冰還硬的攀岩牆好?
直到最後。
桑兮渺昏過去了,盛時還架着她的腿,進行最後的沖刺。
他捏捏她的臉,低聲:“真是……早就讓你好好鍛煉身體了。”
她自然聽不到了。
他清理完戰場,看時間,已經是淩晨。
貓小小地打着呼噜,盛時揉了揉它,折返回去,把床上的女孩摟進懷裡。
她眉心皺着,像是睡得不舒服。
他耐心地撫平。
“渺渺,謝謝你回來……”
在夢裡,她和他睡在山頂的帳篷裡,外面是大風呼嘯,和來自其他帳篷的人們的說笑聲,他們摟着小聲聊天,時不時親一下。
天色蒙蒙亮時起床,爬了一段路,去最高處看日出。
那是她此生見過最壯闊的景象。
風聲獵獵作響,大得快要将人吹跑,四周各種驚歎此起彼伏,隻見雲海翻湧,金光乍現。
她轉過頭,他捧着她的臉吻下來。
一切景色都模糊了。
桑兮渺睜開眼,還有點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晨曦從窗外照進來,落到地闆上,鍍上一層油亮的覆層,貓趴在她旁邊,舔她的臉。
她擋開它,才發現自己被一條手臂從背後壓住了。
有兩隻枕頭,他非要跟她擠同一個,臉埋在她頭發裡,也不嫌癢。
她被一種令她安心的氣息包裹。
像很小的時候,聽見雷聲,鑽進父母的被窩裡。
桑兮渺轉過身,男人沒醒,但下意識地摟緊了她。
她聽着他的心跳,重新睡過去。
再醒來時旁邊沒人。
她渾身酸痛,艱難地坐起來。
看見他戴着手套,滿臉嫌棄地鏟貓砂,還狠狠剜了貓一眼,像在責怪它拉得多。
剛起床,他沒有做造型,順毛,白T,休閑褲,沒有任何攻擊性。
這樣一個生動的,有七情六欲的盛時,比那個不近人情的“Minutes”的“時哥”好看多了。
真帥。
她感慨。
盛時清理完貓砂,才注意到她醒了,他摘了手套,坐到床邊,“能下床嗎?”
“……”
關心的話他怎麼說得像嘲諷?
而且,她下不了床能怪誰?
桑兮渺咬牙切齒:“能,謝謝。”
她拖着身子去洗手間,他在背後問她想吃什麼,她說随便。
盛時也起晚了,懶得自己做,下樓去廚房,讓張師傅搞點吃的。
他一般早上都要喝杯咖啡,作為一個能喝雙倍濃縮的狠人,今天破天荒地隻從冰箱拿了瓶蘇打水。
吳浩東調侃:“紅光滿面的,睡得很好啊?”
連迦見他心情好,也附和了句:“愛情的力量吧?”
昨晚直到打烊,也沒再見到桑兮渺,再看他快中午了才下樓,又要了兩份食物,傻子都知道她留宿他那兒了。
盛時輕睨他們一眼,頗有那種志得意滿的味兒。
一扭頭,輕打響指,完全不顯得裝,反而多出幾分他身上從未有過的,張揚的少年氣。
他對所有顧客說:“今天全場免單。”
他們一愣,歡呼起來:“謝謝老闆!”
吳浩東痛心疾首:“時哥,你這樣一點都不酷了!”
“Minutes”地段不錯,又是周末,一整天營收少說有五位數,他倒好,一個高興,說免就免了。
這一宣揚出去,不知道要虧多少。
盛時端起盤子,沖他輕擡下巴,“等你找女朋友了,給你包個大紅包。”
“……”
戀愛中的男人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