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迹,但卻不見傷口。她的手中緊緊握着什麼東西,望着二人,心急如焚地大喊:
“快出來啊,要被追上了!”
僅僅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安第斯就感到某種桎梏被打開。
原本遙不可及的雪原邊界,一瞬間近在咫尺。一旁突兀地出現筆直的樹幹,随着安第斯一步跨過,就從冰雪的地塊,邁入另一方天地。
原本已經觸及他衣角的雪體,就如撞上了道透明的障壁,濺起三丈高,卻被牢牢地鎖在那格地塊内,就像是被透明的空間禁锢。很快,接踵而來的冰雪就堆起三人高,可想而知要是慢一步,他們大概早已被雪體吞沒。
死裡逃生,二人皆是驚魂未定。
而萊妮猛呼一口氣:“啊啊,吓死我了,你們之前跑得那麼慢做什麼啊!我還以為....”
跑得慢?
原來如此,是空間的扭曲麼,所以才跑不過雪崩....安第斯的呼吸還有些急促,之前太久的奔跑讓他有些脫力,眼前都陣陣發黑。他把伊諾森放下,對方頓了一下,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轉頭,看向一邊的萊妮,擋在安第斯身前:“你是誰?”
他在警惕。之前的安第斯,也被他問過這麼一遭。
萊妮和他就沒有像安第斯那樣的默契了:“啊?我是誰?不對,你是誰?你是伊諾森嗎?”
“回答我....”
二人開始雞同鴨講,而安第斯也終于調整好呼吸,從之前的危機中緩過神來。他無奈扶額,打斷二人毫無意義的互證身份環節:“萊妮,你去了哪?身上這身血是怎麼搞的?”
“啊?”又來兩個問題,萊妮要暈頭轉向了,“什麼血....哎喲,這是啥時候搞上的!好惡心!”
她驚慌失措地試圖弄掉身上的液體,安第斯也趁此機會看清了那種血液的本質:“...是巨樹的汁液。”
“你反殺了抓走你的藤蔓?”于是他問。
“怎麼可能!”萊妮立刻反駁,還有點不可置信,滿臉都寫着“你覺得可能麼”這幾個單詞。然後,她又想起什麼,臉色變得相當古怪:“呃....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啊痛痛痛,伊諾森你幹嘛戳我!”
伊諾森收回戳了戳對方手臂的匕首,面無表情:“好,我确定了,你的确是萊妮,沒有被其他什麼東西污染。”
光明附魔的匕首刺開的傷口邊緣不帶焦黑。
萊妮捂着手臂,驚愕地看着伊諾森:“你懷疑我!不是,你刺我!”
“抱歉,你身上的邪惡味道太重了,我需要确認。”伊諾森立刻回答。作為光明法師,即使魔法被封印,他也能嗅到黑暗的氣息。
而安第斯則看向萊妮垂下的手中緊握的東西:“你手裡這個,是什麼?”
“什麼?啊....”萊妮想起這個,頓時也顧不上手臂上的傷口了,連忙雙手捧着給安第斯看:“那個,有人要我給....不是,呃,我覺得,我覺得這個你拿着比較好!”
她懸崖勒馬,卻欲蓋彌彰,好在伊諾森沒有注意,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拿出來的那根枯枝上:“這是什麼?”
那是一截樹木末梢的枝丫,不帶葉片,呈現出一種枯萎的棕色。
萊妮卡了一下:“呃,我猜,可能是巨樹的某根重要部位?不是,這個說法怎麼怪怪的....”
“你從哪裡得來的?”伊諾森問,換來的是萊妮的躲閃目光:“這,這可以說嗎....”
而安第斯看着那根枯枝,忽的明白了什麼。
他說:“雖然很像,但這并不來源巨樹。”
“啊?”
安第斯擡頭看向萊妮:“沒關系,萊妮,說吧,你怎麼得到它的,又經曆了什麼。”
.....萊妮苦着個臉。
她下定決心,環顧四周。
如今他們腳下站立的,是岩漿橫行的地塊,熱度透過鞋底傳來,不遠處的岩漿河中不間斷地響起沸騰聲。不過,雖然熱了點,但勉強還算安全,萊妮于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複雜地說:
“好吧,其實,我去刺殺隐匿之神了。”
安第斯&伊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