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了....丹尼爾微笑道,卻有些疑惑:“隻有我一個嗎?”
女人沉默了一會:“是的。也許你能代表你的群體。”
丹尼爾不置可否。他的餘光掃過女人的護腕,皮質材料下隐約透出不太正常的脈絡,像樹根在皮膚下遊走。
“那麼,請帶路吧。”他說。
女人微微颔首:“為了保密,我需要蒙上您的眼睛。”
做賊心虛.....丹尼爾笑道:“請便。”
在被蒙上雙眼後,視覺、聽覺、嗅覺便一同失去了,丹尼爾察覺到些許魔法的波動,猜測是“秘密”領域的高階神眷者在協助。
還真是卷進了不得了的事件中啊。
不着痕迹地确保“倒映之眼”仍在袖中,他便乖巧地任由那群人帶他進入像是馬車的交通設施,颠簸片刻後,又攙扶着離開馬車,走了一段路程,終于重見光明:
“到了。”話事人道。
蒙眼的布條落下,丹尼爾意識到自己已經處于一個地牢之中。
潮濕的石壁上挂着油燈,将幾道人影投在黴斑遍布的穹頂。原本髒污的地面已經被清理,擺放上了一些簡陋的木椅,中間則是一張巨大的圓桌,上面鋪着一張破舊的地圖。
圓桌周圍,坐着數名反抗軍的高層人物,身影在火光中明滅,顯得頗有壓迫力。丹尼爾的目光掠過那些明顯是奴隸出身的壯漢,感受到他們身上那如出一轍、或濃或淡的草木氣息,微微一頓,接着,注意力便轉移到其中最特殊的三位身上:
一位肌肉虬結、面容較深的壯漢身着皮質的軟甲,正埋頭擦拭着銘刻霜紋的重劍,舉手投足間滲出凜冬的寒氣,似乎是來自北國的“守衛”;
坐在他身側的另一位褐色編發的女性,則在臉上用油彩塗着古怪的圖騰,穿着多色破布拼接的衣服,百無聊賴地托腮,打量着自己的右手,指尖纏繞的雲霧變化莫測,似乎是“天氣術士”。
而坐在首座的,是一位外表看來平平無奇的男人。他褐發褐眼,穿着長袍,不胖也不瘦,實在是沒有任何讓人記憶的特色,如果不是位置,根本就無人能将他與“領袖”聯系起來。
而當那男人看到丹尼爾的到來,起身迎接時,氣流帶動他的袍角掀起,丹尼爾瞥見一閃而逝的深綠——有什麼東西在他小腿上蠕動,像蛇又像藤蔓,或某種更邪異的東西。
他投在石牆上的影子,比起人形,而是無數藤蔓糾纏的怪物。在沙啞地吐出問好時,就如來自古代的巨物在低語:
“歡迎你,光明帝國的朋友。”
“我是反抗軍領袖,領袖。”
丹尼爾微笑點頭,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叫我丹尼爾就好。”
領袖似乎不擅長寒暄,臉上甚至沒挂起笑容:“在談話開始前,請先讓我确認,我們對彼此是忠實的。”
丹尼爾袖中的手緊了緊。他不動聲色地微笑點頭:“您要如何确認?”
領袖點點頭:“自然是——”
他的話音未落,丹尼爾就感到,有人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肩膀。
瞳孔緊縮。幾乎是下意識地,丹尼爾就想做出反擊,卻根本來不及反應!
出現在他背後的,是一個渾身裹着黑袍的人,看不清容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宛如幹屍,冰冷、蒼老、腐朽。
丹尼爾毛骨悚然,隻聽到咔嚓一聲,袖中的倒映之眼便碎裂,在被那人掏出之時化作一把碎屑,逸散于指尖。
“.....奇物。”黑袍老者的聲音沙啞。
地牢内頓時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中。
壞了,暴露了...丹尼爾暗叫不好,還未思考出如何跑路,就感到一陣勁風朝他襲來,是黑袍人掏出了刀,直接刺向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