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的有點晚了,我正打算回去呢。”韓美琴笑道。
“這樣啊,要不我和你一塊回去吧,正好去找Alice他們玩一陣再去上班。”
“我看向警官不是想找Alice和Suki,是饞我家的小蛋糕了吧?”
向月白有些不好意思,“被您發現了。”
“沒關系,我退休在家也無事可做,有向警官在我這生活倒也有滋有味兒。”
“那就打擾了。”
審訊室裡,林思謙和許毅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案情的細節也一一應答。但審訊林思謙的花笒絲毫看不出他被捕後的恐懼或絕望,反而是一份異于常人的淡定之色,這不免讓花笒無端生出一股危機感。
當花笒問道他們是如何誘騙陳小希去夜城農貿市場時,林思謙陰沉着臉冷笑道:“她做賊心虛,我們扮作文娟的模樣吓了她幾次,那女人以為是鬼魂作祟,自亂了陣腳。然後許毅就裝作算命大師給她指路夜城市場,讓她一個人去那裡祭拜邪靈。後面的事,自然是許毅殺了那個可恨的幫兇。”
“那你們給被害者服下的是什麼?”
“不知道。”林思謙搖頭,“那藥是我們偶然之下得到的,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林思謙的話不像說謊,可花笒隐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扮鬼,許文娟……
許文娟身高不到一米七,别說身高182的林思謙,就連176的許毅要扮作她的模樣體型上也不對等。并且洛顔青和唐休都提過,尹小鹿身上的傷口力度與大小不一,他們可能還有共犯。
等等,韓美琴的身高體重與許文娟相差不大,假使那個共犯就是韓美琴,作為許文娟的母親為女兒報仇參與其中就說得通了,結合林思謙這反常的态度,那剛剛和她一同回家的向月白豈不是有危險?
察覺到花笒臉上掠過的驚慌神色,林思謙伸出中指點點自己的腦門,咧嘴笑道:“警官,好像沒人和你說過,向警官這個人有點傻吧?”
林思謙的話證實了花笒的猜想,他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混蛋!”
“哈哈,哈哈哈哈!”林思謙身子後傾,仰頭大笑起來。
花笒一把關上大門走出審訊室,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大腦快速篩選起距離鑫雨花園最近的片區派出所。
不對,等講明情況再出動還不知人是死是活,不行,還有誰,還有誰?
就在花笒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他猛然想起昨天根據唐休的描述找酒店時正好路過鑫雨花園,兩者距離相差不大。
隻能把希望全部賭在唐休身上了,花笒快速掏出手機打給了唐休。
“喂,笒兒啊,什麼事?”
聽那慵懶的聲音就知道對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可花笒顧不得那麼多,他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唐休,向月白有危險。地址鑫雨花園五單元十九樓,東戶韓美琴。他家一狗一貓,Alice和Suki。”
“明白!”
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唐休想都沒想就穿着那套夏季睡衣沖出酒店,一腳油門直奔鑫雨花園。
在小區門口停下車,唐休邁開長腿就是個百米沖刺。路上人來人往,看他穿着大褲衩子在街上飛奔,都以為是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紛紛在背後指着唐休議論起來。
找到五單元,唐休毫不猶豫地摁下了電梯的十九樓,待電梯門打開,走到東戶的人家敲了敲房門。
無人回應。
此時的向月白已被韓美琴下藥迷暈,她正要處決自己最深惡痛絕的警察,絕不會在這關鍵時刻給人開門。
門外的唐休急了,他拿出車鑰匙環上的鐵絲,僅用三秒就撬開了韓美琴家的大門。
輕輕推開房門,唐休聽到卧室傳來腳步聲,便徑直走去了卧室。
韓美琴這才發現家裡進了外人,她舉着水果刀的手也因驚吓懸在了半空,“你,你是誰?”
“警察。”
在聽見那兩個字的一刻,韓美琴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實施最後一步計劃,索性退到陽台邊上,打算一鼓作氣跳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唐休本想上前阻止,可那種處在高空的窒息感再次襲來,他捂着胸口艱難地喚出了薩摩耶和銀漸層的名字:“Alice,Suki,攔住你們的主人。”
唐休從小就擁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這回也算派上了用場。
收到他的指令,客廳裡安靜趴着的薩摩耶和銀漸層立馬跑到卧室,一狗一貓死死咬住了腿腳打顫的韓美琴的褲腳。
“放開,你們兩個快放開,想和我一起掉下去摔死嗎!”因恐懼脫力的韓美琴無法掙脫,一個勁大吼,她以為這樣就能叫退這兩個她一手養大的小動物。
可事實證明她錯了,Alice和Suki沒有因她換上可怕的面孔而退縮,他們不單單是聽從唐休的指令行動,而是比任何人都愛自己的主人,不想讓她就這樣結束生命離他們而去。
“你,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啊?”
心理防線崩潰隻在一瞬,韓美琴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她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一死了之的準備,但真到了那一刻,她又覺得寸步難行,她還是懼怕死亡的。
憑借最後一點力量,唐休走到韓美琴身前蹲下,把手铐拷在了這個可憐的女人手上,“韓女士,你無權剝奪别人的生命,當然,也包括你自己的。”
說完這番話,唐休轉為平常吊兒郎當的狀态說:“真不好意思啊韓女士,Alice他們的毛發這麼光滑,看得出你對他們很好,是個善良的人。不過有點可惜,你對我同事的性命構成了威脅,我也是秉公辦事,你不要因為這個讨厭我呀。”
“請問……”韓美琴擡起頭與唐休對視,“警官,你叫什麼名字?”
“唐休,一個全年無休的小警察。”
唐休的笑很自然,韓美琴不覺有些感動,“嗯,我記下了。唐警官,倘若以後還有機會見面,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你盡管找我,我一定盡力。”
“謝謝。”
韓美琴的承諾是發自内心的,她原以為警察都像她女兒許文娟碰到的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完全沒有保護市民的責任心,但唐休的出現改變了她的想法。準确的說,應該是将她的認知糾正為最初正确的認識。
“韓女士,我來得太急沒換衣服,得委屈你在這兒等會我的同事了。”看了眼手表,唐休回歸正題。
“好的。”
扶韓美琴進卧室坐下,唐休這才發現自己的褲腳開裂。那道縫子好巧不巧地開在自己的裆部,裡面的風光一覽無餘,想來大概是在草叢裡狂奔時不小心劃破的。
“不妙啊。”唐休一拍腦門嘀咕道,随即給花笒打了個電話。
“喂唐休,情況怎麼樣?”
“搞定了小花花,我這兒出了點狀況,讓其他警員來不太好解決,你能來一趟嗎?”
“好,我這就出發。”
得知花笒會親自來,唐休這才松了口氣癱坐到床邊,為了克服生理上的不适他可耗費了不少精力,“呼——先暫時,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