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尊找你幹什麼？”他強裝鎮定，就是語氣不壯了，“本尊是看你有可造之材，才錄取你進三界的。”

别靈陰恻恻的、慢慢地說：“你最好現在坦白。我還能原諒你。以後由别人說出來，我可能就不像今天這樣好說話了。”

司铮瞳孔地震，沒想到自己這隻最兇的獸，還能被一個普通人威脅，真是天上地下聞所未聞！

.

十分鐘後，司铮低着腦袋委委屈屈地站在别靈面前，把自己贖罪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别靈聽罷，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甚至感慨道：“就這？你捂了這麼久的實情，就這？！”

司铮大受震撼：“你不害怕？”

别靈一頭霧水：“我為什麼害怕？又不是我欠你。”

司铮委委屈屈，扭扭捏捏：“那你不會趁機威脅本尊，要本尊就範吧？”

别靈露出迷茫的表情，三秒後，他明白了——原來這狗東西還有這一層小心思啊！不過風水輪流轉，之前是别靈配合司铮“精分”，現在嘛……

“這個嘛……”别靈拉長音調，面露猶豫，實在暗中觀察地說。

司铮立刻擡起頭來，兩分兇惡、三分害羞、五分期待地瞪着他，宛若茶杯犬龇牙——感受到兇了，但可怕還沒可愛多。

所以，别靈搖頭晃腦地說：“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了！我本來是想找同齡人的，現在知道真相，我覺得吧，你……嗯……年紀太大了。”

司铮的雙手再次緩緩擡起，又指着自己，速度更慢地從上劃到下，又從下捋到上，“你、你說本尊……年紀大？”

别靈粲然一笑，喊道：“老祖宗，這不正合您意嗎？反正您也不喜歡我。”他學着司铮擡起手來，指着自己從上劃到下，“您看，我這不就克制住了嗎？”

司铮：“……”

如果能夠現出原形，他能在整個花市上瘋狂打滾——好氣啊！這跟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有什麼區别？

克制，克制，克制個鬼！

.

為了查出周憫是否有所隐瞞，司铮帶着别靈連夜趕回千湖市。

别靈之前打算在果園住幾天，雖然人不是曾經的人，但救命之恩是既定事實，眼瞅着周憫時日無多，别靈還是決定照顧他一段時間。

現在司铮要走，别靈不敢留下。他不知為何，莫名地有點害怕周憫。

司铮見狀，想：哼！說什麼年齡不合适，還不是離不得本尊。

帶着這個想法，司铮整個獸又精神煥發了，就算連夜趕到千湖市，也精神抖擻，甚至在别靈困倦的時候，伸手将别靈的腦袋薅到自己肩膀上，供他依靠。

别靈：……這是吃錯藥了？

算了，不管了！

别靈真的困了。他不僅不挪開腦袋，還在司铮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緊緊依靠着休息。

司铮心内暗喜：哼！小流氓。

.

從機場趕到福利院，需要一個半小時。

不知是司铮肩膀太舒服，還是别靈已經習慣這種作息混亂的日子，在隻睡了一個小時的情況下，他居然不困不乏了，甚至感覺身輕如燕。

等司機開車走後，司铮才帶着别靈跳入院牆内。這次，他倆不再是直奔惡鬼所在之處，而是沿着外牆，觀察整個福利院的布局。

太陽花福利院作為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修建的民生項目，其實這麼多年來，格局并未做太大的改變。一是建築主體具有曆史意義，屬于市内的教育景點之一，沒辦法做大改建；二是市内有了更好的福利機構，政府資金更多地投入到那個項目裡面，這邊的養育人數便有了限制。

司铮圍着福利院走了一圈後，并沒有感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面無表情地想了想，示意别靈待在此地别動，他飛到空中俯瞰幾眼。

别靈點點頭，找了個涼亭坐下，等司铮回來。

誰料司铮離開沒多久，一群亡魂便慢慢悠悠地飄了過來。這些鬼魂裡面還有不少熟面孔。他們一見到别靈，就紛紛出聲道：“是他回來了！是他來了！我熟悉他的味道！”

别靈原本不想理會這些亡魂的，現在聽他們這麼說，神經也不由得繃緊了。

這都是說的什麼啊？

他們怎麼會熟悉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