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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外2 歡聚一堂[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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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八折啊。”我撇撇嘴,陳志剛的犧牲始終是埋在許鳳麗心底的刺,我小心翼翼試探,最終還是咽下了那句話。不要再讓她傷心了,我想。

許鳳麗喝到一半接了新男友的電話離開,走前吩咐前台我們這桌免單。林江州興緻勃勃地拿來菜單還要再加點薯條,聲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扯過他的衣領威逼利誘,“醫院還有貓呢,别在這丢臉了。”

林江州垂下耳朵,像一條不争氣的傻狗。

——

狄江将訂婚宴和小孩的百日宴定在同一天,據說是為了我們考慮,少收一份禮錢。他年滿三十,在聯盟政務處登記後辦理合法收養手續,正式和祝唯成為奶爸搭檔。

訂婚宴場地訂在江遠旗下的一家星級酒店宴會廳,迎賓牌通體朱紅,繪制上了一家三口的卡通形象,下面印了一行字:祝賀爸爸媽媽百年好合!

林江州湊到我身邊問,“小朋友叫祝賀嗎?”

“我猜應該是。”

在禮金單上寫下“胖咪攜獅子頭拾萬元整”,迎着記賬老頭驚訝的眼神,我和林江州大搖大擺進去吃席,準備把禮金先吃回來一點。

狄、祝二人身着正裝,偏中式的黑西服剪裁得體,胸口各自别了一朵紅寶石簇成的花朵胸針,金絲鑲嵌,小巧精緻。他們腿邊放了個搖籃,小嬰兒沒睡覺,被狄江抱在懷裡,像舉着大炮一樣掃射四周,祝唯打了他一下才老實,将祝賀放回搖籃。

“來了!”祝唯朝我們揮手,“你們還挺早,婁罹昭還在堵車。”

狄江現在精神氣比之前好多了,神經的時候跟林江州有一拼,他開門見山:“林江州随了多少?别讓顧勘來了比下去了。”

“十萬,夠小侄子喝奶粉了吧?”

說到奶粉狄江臉瞬間垮下來,“别提奶粉,一桶五六百,這傻小子還不喝,都進老子肚子了。”

林江州拍拍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補充營養了還不樂意。”

“就是。”祝唯和我圍在嬰兒車前看小孩,聞言擡頭,“不說怎麼哄孩子好好吃飯,自己捧個奶瓶喝個沒完。”

“诶那我不是看它涼了沒人喝嗎?總不能倒了吧……”

我做出休戰手勢,“打住打住,他有小名嗎?”

“Lucky。”

Lucky眼睛葡萄一樣圓,小魚吐泡泡一樣躺在雲朵一樣的被子裡自娛自樂,我伸出一根手指,他要用一隻小手才能抓住,抓住了就要往嘴裡送。

“啊啊啊!”我趕忙抽出手指,“怎麼還亂吃東西呢?”

“除了奶不吃,啥都吃。”狄江哼哼一聲。

婁罹昭快開飯了才來,“來晚了來晚了,路上小文和小石打起來了,勸架來着。”

我往他身後看,“人呢?都打死了?”

“那倒沒有,朱文說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小石在外面哄呢。”他把紅包遞給祝唯,“這是給Lucky的,你代管。”

小孩不懂什麼是紅包,祝唯遞過去逗他時張嘴就要啃,狄江又開始搖頭:“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他的思路太抽象,有時候要靠林江州才能壓住他的神經。

祝狄二人隻邀請了親眷,儀式辦的簡單,重點放在林江州他們幾個飯後的拼酒,連顧勘也沒躲開,脫了西裝外套就上了桌。各家得留一個開車的,我和祝唯他們單獨開了一桌,婁罹昭酒精過敏,望着一桌好酒心有餘力不足。

“我年輕那會兒,就你這酒都對瓶吹。”婁罹昭手裡來回晃一個奶黃色小鴨子奶瓶,“這兩年不行了,喝點就起疹子,真奇怪。”

他擠了一點奶在手背上試溫度,把Lucky從車裡抱出來喂奶喝,小少爺唯獨給婁罹昭面子,誰遞奶都扭頭,隻有婁罹昭過來時瞪大兩隻紫葡萄一樣的圓眼睛,光顧着看人了,給喂什麼都乖乖吃。

“還是個顔狗啊小不點。”朱文湊過來了,他剛下酒桌,一身酒氣,誓死要喝倒石徑斜,林江州滿臉通紅地朝我使眼色,讓我攔着點朱文。

我抽了個椅子出來拉他坐下,“我實在是太好奇了,你跟小石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

婁罹昭噗嗤一笑,手沒防備抖了一下,還好Lucky奶嘴咬得穩穩當當,看見漂亮叔叔笑了他也笑,祝唯拍了拍寶寶背:“慢慢喝,别嗆到了。”

朱文喝酒也上臉,他從嬰兒車置物籃裡挑了一塊藍色口水巾攥在手裡,揉搓滾圓,祝唯握住他的手,“小石當年不過是逢場作戲,吊了他兩三年,島上日子不好過你擰着他哄着沒事,現在也該給個台階了,誰老是拉下臉哄呢。”

婁罹昭湊到我耳邊,悄悄道:“小石是警方卧底,和達哥侄女逢場作戲被小文看到,吵着吵着假吵也成真了,鬧别扭鬧得滿城皆知。 ”

祝唯勸慰的聲音耐心溫柔,“小文,鬧脾氣不是證明他愛你的唯一方式,愛是相互的。可能明天,可能下一秒,耐心和愛消磨盡了,也就隻剩相看兩厭了。”

Lucky的口水巾馬上就要報廢,他坐在婁罹昭腿上,認出那是自己的東西,咿咿呀呀喊了兩句。

“不可以了,”我朝他說,“叔叔帶你買新的,咱們不要這個了。”

“我……”口水巾變成手絹,朱文繞在指間,他隻說了一個字,便再不吭聲。

散場時喝蒙了一桌,朱文也趴在桌上睡着了。石徑斜來領人,林江州問他怎麼回去,要不要送他。石徑斜扛着人搖頭道:“坐地鐵就好,兩站就到了。”

顧勘也醉了,他喝醉的時候很安靜,坐在凳子上,誰叫都不走,婁罹昭走過去才跟開了自動瞄準一樣噌地一聲站起來,踢着正步回家了。

林江州一覺睡到晚上十點,他醒來時我已經準備睡了。林江州沒洗澡,我把他丢在客房就不管他了。他自己沖了個澡摸索着上床,從背後摟住我,洗漱後他的呼吸中還帶有酒氣,我推開他,“好臭,離我遠點。”

“哦。”林江州乖乖離開,他岔開腿坐在床上,低頭打坐一樣,我捶他一下,“不睡覺幹嘛?”

“我剛睡醒好不好。”

“那你出去,你不睡我還要睡。”

林江州嘿嘿一笑,貼到我臉頰邊,“那你睡葷的還是素的?”

他說的問句,手卻不老實。我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無奈道:“我有的選嗎老闆?”

“不知道,你選選試試呢?”林江州的頭埋在我懷裡,他發出小獸一樣的呓語。

夜很漫長,但每晚都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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