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喜歡就好。”文心這才松手把盤子放在了亭子裡的石桌上。
“澤蘭,送客!”
箫知音盯着文心出去。
澤蘭把人送出去關上宮門,一轉身看到箫知音扭身對着池塘低頭幹嘔,急忙跑回到亭子裡給她拍背順氣。
她看着蕭知音難受的樣子語氣驚慌,“娘娘你怎麼了!”
“是不是許舒意在梅子裡下毒了!我這就去請太醫!”
說着就要往外跑,身後卻傳來一股力氣,箫知音拽住她的衣袖,虛弱道:“我沒事……給我倒杯水。”
亭子裡的石桌上有茶壺,澤蘭邊倒邊手抖,灑得到處都是水滴,終于倒了滿滿一杯茶水。
箫知音拿起杯子在嘴裡漱了漱口。
澤蘭從她手中去接用過的杯子,卻看到貴妃的手腕間起了一大片紅斑。
力氣随着手上的顫抖流失,“哐當”一聲杯子從她手中滾落。
“娘娘,你的手!”
澤蘭擡頭,發現紅斑蔓延的速度很快,貴妃的脖子上也出現了紅斑。
狠毒的許美人竟敢謀害在梅子裡下毒破壞娘娘的臉!
她正要不顧蕭知音的阻攔開口喊别的宮女去喊太醫,箫知音捂住了她的嘴,無奈道:“别聲張,你要讓你家娘娘對過敏的事情讓宮裡上下都知道嗎?”
這些梅子是常芳宮送來的不錯,可是最早送梅子的是皇上。
皇上給她送了會讓她過敏的東西,别人知道了是會覺得她無福消受聖寵,還是會覺得皇上對她這個寵妃不上心,不知道她的忌口?
往壞裡想,要是被有心之人猜到皇上明知她過敏卻故意送了梅子,那她這個貴妃之位就坐不安穩了。
畢竟一旦讓别人發現皇上并不在意她這個名義上的貴妃,就是她扮演寵妃的失職,皇上會第一個對她下手。
皇上需要一個寵妃,她隻不過是一個合适并且恰到好處的人選,一個被掌握了弱點随時可以舍棄被取代的棋子,棋子不能觸碰執棋人的秘密。
皇上送她梅子,不是賞賜,是敲打。
敲打她在許舒意侍寝那晚的自作主張和暗中試探。
箫知音看了一眼手上的紅斑,不敢繼續往下想。
澤蘭看到貴妃鎮定的臉冷靜下來,不少人嫉妒皇上對娘娘的恩寵,想着把娘娘拉下來取而代之,她要保守秘密,絕不能把娘娘的弱點嚷嚷的盡人皆知。
她擔心地問:“娘娘會不會留疤?”都怪她太粗心了,伺候了娘娘這麼久,連娘娘對梅子過敏都不知道。
箫知音見怪不怪道:“不撓就沒事,用皇上給的芙蓉玉露膏在上面塗抹,用不了幾天就恢複了。”
澤蘭松了一口氣,“還好咱們宮裡有的是玉露膏,皇上對娘娘真好。”
箫知音對着桌子上的梅子歎了口氣,原本以為把東西甩出去就能萬事大吉,隻可惜是禍躲不過呀!
皇上送來梅子恐怕都沒料到她會真的吃。
澤蘭恨恨地看了桌子一眼,“都怪這些梅子,我這就把它們丢了。”
“别浪費,給下面的人分了就是,”箫知音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告訴她們,從今日起芙蓉宮閉門謝客,就說本宮頭疾複發,不便見人。”
澤蘭跺跺腳蹲着梅子走了,她要盯着那些宮人們把梅子吃完,确保芙蓉宮不會再出現任何梅子。
芙蓉宮愁雲密布,有卻歡天喜地。
挽月扛了一筐梅子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轉來轉去終于找到了迎福宮的大門。
她卸下竹筐往地上重重一放,把門想象成珍寶兒的身體走上前“砰砰”砸了砸,确保鬧出的動靜不管宮殿裡的人在哪個角落都足夠讓她聽到。
抱着胳膊靠在門上,等到裡面傳來由遠到近的腳步聲,不等來人把門打開,拍拍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