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意不知道皇上怎麼來了,像救命稻草般緊緊抱住盛綿延的脖子,雙腿夾在她腰側,被水打濕的頭發緊粘,指着浴桶裡的一個綠點花容失色。
許舒意小臉蒼白地喊叫:“皇上救命!有蟲子!”
慢了一步的挽月進來看見她們纏繞在一起的動作後不敢擡頭,扛着一桶毛毛蟲花瓣水走了。
盛綿延感受到胸前的軟綿觸感,身體緊繃,長呼一口氣,胳膊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最後認命地隔着輕薄透明幾乎感受不到存在的衣服,輕輕拍了許舒意的後背安慰:“現在沒有了。”
該松手了吧。
許舒意感受到安全感,脖子和耳朵紅成一片,把頭埋在胸前緊緊抱着不肯松手,小聲問:“皇上怎麼來了?”
盛綿延騰出一隻手從袖子裡取出來一物遞在她眼前晃悠,“你的耳墜找到了,朕給你送回來。”順便再教訓你一頓。
許舒意剛從溫水裡一出來,身上的衣服還濕着,這會兒才感覺到冷了,扯着眼前的衣領就想往溫暖的地方鑽。
盛綿延外袍被扯得領口半開,剛放松些許的身體又猛地繃緊,她仰頭閉眼,在胸前橫着胳膊把兩個人的上半身隔開。
許舒意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麼寫嗎?
濕淋淋的頭發末梢一滴水珠砸在她的手背上,盛綿延外衫盡濕,她冷飕飕地說:“可以從朕身上下來嗎?朕要被你勒得呼吸不過來了。”
許舒意一隻冰涼小手想往領口裡面看探索:“皇上,臣妾好冷……”
盛綿延怕她摸出什麼秘密來,面色已冷若冰霜:“許舒意,不要得寸進尺!”
“你膽大妄為,數次冒犯龍體不知悔改,朕要對你數罪并罰……”
許舒意迅速從她身上滑落下來,光腳踩在地面上,下垂嘴角,默默把手取出來捂住耳朵。
盛綿延見了又是一聲冷笑:“跑啊,怎麼不跑了!”
許舒意凍得瑟瑟發抖,扯着衣角不放手:“可是臣妾真的好冷……”
盛綿延咬着牙脫了一件衣服給她披着,好在出門時天色微涼她又多加了一件,現在身上少了一件衣服也不會被看出來什麼,扭頭一看又被氣笑了:“衣架上不是有衣服嗎?”
說完又把這件半濕的衣服搶了回來,她覺得她比許舒意更需要這件衣服。
許舒意弱弱反駁:“那些都是今天穿過的,現在不能穿了。”
堂堂皇帝已經自覺淪為跑腿:“新的衣服在哪裡?”
“在外面的衣櫃裡。”
盛綿延擡腿繞過屏風往外走,想讓挽月給她家小姐送衣服,結果挽月看見皇上衣衫不整地從裡面出來捂着眼睛跑了。
盛綿延隻好親自從衣櫃裡撈了套素色寝衣抛在許舒意懷裡。
她的眼睛定定地盯着許舒意的動作,許舒意終于感受到一丢丢不好意思,頓住去解濕衣系帶的手指,眨巴着大眼睛委婉開口:“皇上可以轉過身去嗎?”
盛綿延又在心裡不平衡了,隻許許舒意摸她,不許她看許舒意,許舒意怎麼這麼霸道?
盛綿延抱着胳膊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半濕的薄紗并不能遮住什麼,盛綿延将許舒意從上到下打量個遍,也就腰細了點,腿長了點,肌膚白了點,屁股上圓潤了點,臉上的紅暈……嗯,越來越紅了。
摸她那麼多次,讓她看一回怎麼了?
許舒意抱着幹衣服擋在胸前,剛剛還沒感受到害羞,現在腦袋就被盯得暈乎乎的了,她覺得全身上下又冷又熱的。
“阿啾!”
盛綿延轉身往外走,她身上的衣服被許舒意身上的水打得半濕,一時也沒有辦法從常芳宮離開,隻能遣了個宮女讓去含光殿傳信,給她送套衣服。
許舒意趁這個工夫迅速換好了衣服坐到床上,不過還是有點冷,鼻子癢癢的,一開口就是:“阿啾!”
“阿啾!”
“阿啾!”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盛綿延看着她臉上沒散去的紅雲覺得不對,握着她濕漉漉的頭發一摸額頭後松了一口氣,還好,沒發燒。
許舒意隻覺得冷,被溫熱的手指摸着很舒服,又湧上了一些困意,下意識地蹭了蹭手掌心就想閉眼睡覺。
盛綿延皺眉,她還沒睡許舒意就想睡?
一張厚厚的毛巾搭在許舒意的腦袋上:“先把頭發擦幹。”
許舒意腦袋小貓釣魚般,用頭拱了兩下毛巾,靠在皇上溫暖可靠的肩膀上閉眼不動了。
盛綿延将她的肩膀扶正,拿毛巾在她頭上大力揉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