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民指着衣湘,憤恨道:“你誰家的女娃?在這裡亂說什麼?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
站在旁邊的大個子陳大方急道:“文醫生你别生氣,這是蘭姑家的孫女衣湘,你可能沒見過。”
随着陳大方的解釋,文德民已經知道了衣湘是誰,他不屑地看了衣湘一眼,把頭扭到一邊:“我昨天說的是讓你們注意觀察,他隻是暫時沒症狀,可沒說他就沒事了。”
“趕緊送縣醫院。”
死也死在縣醫院,文德民心裡那麼想,但不再出聲。
“藥來了!”周紅軍雙手端着一碗黑色的藥汁從裡邊廚房穿過走了過來。
文德民見到這黑糊糊的藥汁,直接怒道:“誰給你們開的藥?不是說了除了我給的,不要亂吃這赤腳庸醫的藥嗎?”
這時,衣湘看着屋裡被罵的縮頭縮腦的一群人,主動站出來,誠懇道:“是我找到的草藥,它是可以治蛇毒的。”
“半枝蓮和白花蛇舌草的作用是……”
文德民揮了揮手直接打斷她的話,選了根幹淨的闆凳坐下後,神色倨傲地掃過衣湘一眼:
“沒聽過,什麼野路子,哼。”
他又回過臉痛心道:“我看你們是瘋了,治蛇毒?你們就信一個什麼都不懂,連赤腳庸醫都不是的黃毛丫頭?更别提她是什麼成分了,你們就不怕一碗藥直接把田衛國毒死了。”
文德民這話無疑說得十分難聽了,一旁的周紅軍端着燙手的碗有些難堪,他想解釋什麼,又欲言又止。
“真是,你們這是陪着她瞎胡鬧!我看你們真是瘋了。”
文德民聲音尖銳,把大家都說得低下頭,衣湘看了一圈,甚至連趙翠芹都避開了她的視線。
文德民說得沒錯,衣湘确實是個醫學的門外漢,她沒有任何醫學知識背景,可她的藥确實是沒有問題的。
衣湘癟了癟嘴,還想和文德民解釋什麼,就聽到一個低沉平靜,卻又萬分熟悉的聲音:“衣湘,過來。”
擡起頭,她看見謝淮序穿着一身蓑衣,帶着鬥笠,而蓑衣、鬥笠都還在往下滴水。
“你怎麼來了!!”
衣湘萬萬沒想到,謝淮序會在這個時刻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
“對了你的腿……”衣湘疑惑地伸出手就想探過去。
卻被謝淮序一把抓住,握在了手心裡。
感覺她的手心冰冷,還被他握得緊了緊。
“沒事。”
謝淮序淡淡勾唇:“我來接你。”
而銳利如刀的深邃眼眸仿佛帶着凍人的寒霜,一一朝屋裡的每一個人看去。
最後那刀鋒般的冷厲眼神落在了文德民身上。
他冷嗤一聲:“大隊長,既然已經這樣,藥也熬好了,就拿給田隊長喝了吧。”
“喝了,咱們再一起去縣醫院,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到底是不是庸醫誤診耽誤了時間,還不要臉面地想打壓欺負同行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