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周德貴匆匆從府裡跑來正聽到此言,大聲勸道,“爺息怒!鄭大人是本地縣官,在哪裡辦什麼事是他的權力,隻要不違背國法、又有助于百姓,我們至親王府都是鼎力支持的。”
周文謙氣道:“你這說的什麼話!”
“但若有捏造、污蔑、強壓無辜之事,我至親王府也絕不會置之不理!”周德貴說完又小聲向周文謙道,“王爺有交代,衆目睽睽、不要給人留下話柄,咱們以靜制動、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周文謙牙磨了三層,怒沖沖喊:“劉情,給我回來!”
劉情擔憂地望了眼鄭重,領着人回到周文謙身邊。
張松在一旁哼了兩聲,嘲諷道:“鄭大人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鄭重也不生氣,隻笑:“多謝誇獎。”
不一會,衙役們收拾停當,鄭重背靠至親王府坐在桌案前,張松搬個凳子坐他左邊,王崖站右邊,鄭重一拍驚堂木:“升堂,帶人犯!”
衙役們立刻把金老二幾人拖了上來,金老二見公審已成定局、利落地下跪叩拜:“草民金老二叩見縣官大人!”
鄭重呵道:“犯人金老二,你可知罪!”
金老二四十上下,皮膚黝黑、身子矮壯,眼小嘴大、像個倭瓜,聽鄭重問罪捶胸揪發大哭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啊!回大人,草民妻子身上有些不适,草民手裡又沒有銀子、那天瞧見大人儀表堂堂、又帶着奴仆,以為是外地來的客商公子,這才起了歹心。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領着兄弟們打了大人,一死都難平大人怒氣,但草民不能不顧家中妻兒啊!還請大人念在草民們是初犯、又沒能搶到财物,從輕發落啊!”
其他地痞也附和:“是啊是啊,還請大人從輕發落,饒了我們吧!”
“我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我們過活啊!”
這群地痞故意撒潑打滾一副滑稽相,對公堂毫無敬畏之心,更無悔過之意。周文謙也沒走,叫人搬了椅子坐在門前,見狀笑道:“人家走投無路實在沒辦法才想搶些東西,打了鄭大人你是不對,但大人你不是愛民如子麼?難道就要因為這點小事把人家逼死不成!大人,你不是公報私仇吧!”
潘盛等王府衆人立即起哄:“可不是麼,大人這不是好好的麼、哪裡有傷,怎麼又要人家遊街又要人家去死!”
鄭重二拍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豈容喧嘩!金老二,你說你是初犯、家中貧困、為了給妻子治病才铤而走險,在此之前從未有違法亂紀之事?”
金老二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我金老二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實人,不信您問問鄉裡鄉親,我欺負過誰、他們大可站出來指認!”
鄭重看向人群,剛剛還探首看戲的百姓紛紛低下了頭。
潘盛頗為得意:“看來金老二确實是老實人了,爺您說是不是!”
周文謙也笑:“那是自然,就看鄭大人怎麼說喽。”
眼看形勢不利,張松冷眼旁觀、王崖無能為力,百姓隻想看個熱鬧、哪怕鄭重想幫他們、他們也不敢得罪這些往日裡欺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地痞,鄭重找來了這麼多人,卻依然孤軍奮戰。此時已是巳時二刻,白日高懸,鄭重在青天之下受衆人炙烤。劉情為周文謙撐傘遮陽,一邊希望鄭重出了這次醜能痛定思痛不再與至親王府作對,一邊又不住期盼,期盼鄭重依然能護住自己那顆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