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情苦笑:“我若擅自離府就是逃奴,不單我、您也要受牽連,當時我年幼無知、才會如此無禮,大人答應是因為大人仁慈、實在不該因此受累,大人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盧陵秋微微搖頭,從腰間佩囊拿出一個墜子,遞給劉情,劉情接過一瞧,是個木雕,蓮花花苞的樣子、花瓣經脈處镂空,指節大小,裡面有粒小丸,隐隐有香。
“離了忠義縣我去西南雲州任職,這東西是那裡的蠻人給的,裡面的藥丸有毒、食之無痛而死,不過有異香、平日佩戴可防蟲蛇,名字也有趣,叫‘留情’。”盧陵秋扶上劉情肩膀,“劉情,我一直記得你,記得還有許許多多人像你一樣可愛可憐、卻隻能在至親王淫威下辛苦度日。鄭重是我所欣賞的晚輩、我不願他有事,但他遠比我勇敢、他能為我所不能為,你可以試着信他一次!”
劉情求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鄭重農家子不曉得權貴兩字多重,可您知道啊!他不像您有家族庇護、這樣執拗下去是九死一生,您怎麼忍心看他走上死路呢?您就勸勸他吧!”
“我哪裡沒勸呢?他也不聽啊!”
“您隻要離開、不再插手此案,憑他一人自然辦不下去,您這就是救他了!”
盧陵秋連連搖頭:“若不是我早先識得你、真要以為你是王府說客了。劉情,你隻想活下去,士大夫的氣節你不懂,‘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死對我們來說并不可怕,反而清高。‘留情’你收好,有朝一日、我一定遵守諾言,叫你離開至親王府。”
“盧大人!”
“大人,鄭大人到了。”
盧陵秋向劉情道:“正主來了,你既然非要勸、就直接對他說吧。隻是他未必領你的情。”
說完盧陵秋對門外官差道:“請鄭大人進來。”
鄭重瞧見劉情連日的疲憊焦躁一掃而空,眉毛都彎了起來:“阿情、你回來了!”
劉情見鄭重如此愉悅、自己也不覺開心起來,可想到即将要說的事、他又不免傷心憂慮。他向鄭重躬身行禮:“鄭大人,聽聞縣衙中宋夫人身體不适,王爺特派小人領婦科聖手前來,大夫正在衙門外等候。”
鄭重喜道:“太好了,阿情你真是及時雨!我這就叫阿福去請大夫為宋夫人診治!”
“慢!”盧陵秋凝視劉情,問,“這大夫,是王爺叫你帶來的?”
劉情垂眸答:“是。”
“劉情,我知你一向心善、與王府中人大有不同,你一定不忍看無辜之人橫死,對不對?”
劉情還未答、鄭重已道:“大人,阿情絕不會害人。”
“隻怕他身不由己。”
鄭重笑道:“他不會的。”
劉情看着鄭重、不知是他傻還是自己傻,盧陵秋也無奈搖搖頭:“好吧,看來你二人交情匪淺,你們在這裡說話吧,我領大夫去為宋夫人診治。”
有盧陵秋陪着鄭重更加放心,拉着劉情要坐下細聊,劉情将他推開、退後兩步,看了他許久、轉開目光,說道:“除大夫外還有另一件要緊事。”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