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管事站起來端過酒壇:“何必以茶代酒,咱們莊子上就有酒,埋了好幾年的、香着呢!情爺、豹爺,小的給您二位倒上,您二位都是王府裡的大人、有什麼不愉快、痛飲而過!”
張豹見劉情率先低頭、又有人勸和,摸了摸鼻子、沒有拒絕,誰想劉情竟按住了酒壇:“差事還沒辦完、明天又得早起,酒就等下次吧。把其他桌上的酒也都撤了,今夜暫不飲酒、下次再來南莊必定不醉不歸。”
張豹見劉情越過自己安排,立刻不悅起來:“寒冬臘月的兄弟們累了一天喝杯酒取取暖怎麼了,情爺以為自己是大元帥、大将軍呢!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劉情一忍再忍:“張兄弟,咱們這次不是出來玩的、是護送夫人的,最近州府内流寇作亂,萬一他們不長眼流竄到了附近、咱們飲了酒,誰來保護夫人?不過一日,且忍一忍,回去以後我請你去太白樓喝,如何?”
張豹冷哼一聲:“區區太白樓難道我還去不起、要你請不成!流寇流寇,隻有你說有流寇,咱們一路來沒聽過也沒見過,你問問莊子上的人,附近有流寇嗎!”
莊子上的人哪敢插話,副管事勸道:“确實是沒聽說……不過豹爺,情爺的顧慮也有些道理,情爺畢竟見得事多……”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懂事嗎!”
“不、當然不!這個,情爺,要不就少喝一杯,大冷天的莊上又不像府裡暖和,不喝點酒晚上凍得睡不着,大家不喝醉不就好了!”
劉情不肯:“說是不喝醉,又有酒又有肉當真開了口怎會不多飲,哪怕不醉、夜裡一睡沉沉、有什麼事怎麼起得來!”
張豹怒道:“能有什麼事,至親王府的大旗就豎在門口,誰敢打至親王府的主意、不要命了麼!你情爺穿着爺給的皮襖抱着爺給的手爐跟夫人擠一個院子享福,叫我們兄弟在外面受寒受凍!不過是個小相公、還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劉情瞬時紅了臉:“張豹,今日這酒你是非喝不可了!”
張豹也站了起來:“老子才是護衛頭領,你就是伺候主子的、哪裡管得着我們!”
“好、好、好,”劉情環顧四周,護衛們大都笑嘻嘻在看熱鬧,他徹底冷了臉,“論理我是福甯院管事,雖兼着府裡差事、畢竟還沒有名頭,确實管不了你們;但我管不了、爺管得了,這事我回府必定報給爺!夫人就在院子裡,稍有差池你們掉腦袋都賠不起,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劉情當管事這麼久不服管的遇到不少,這麼橫又不給對方留臉的卻着實沒見過,他心裡清楚,大家給他面子都是看在周文謙的份上,張豹自認為在周文謙面前說得上話、自然對他不屑一顧。他無奈,隻能甩袖而去,心裡暗恨自己無能:若鄭重在這裡、必有辦法懲治他們!
農莊副管事見劉情氣急而走很是忐忑:“豹爺,這、這酒還喝嗎?”
“喝、怎麼不喝,隻他會向爺告狀不成?一個奴才管東管西,爺早就煩了他了,回去有他好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