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時,我聽到祝芳歲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哭。
我這輩子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看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哭。
在祝芳歲強忍着哽咽開口說第一句話之前,我的心已經随着她淺淺的抽噎化成一汪軟軟的水,說起話來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芳歲姐,你怎麼哭了?”
“沒有。”祝芳歲遮掩,又吸一吸鼻子,“我可能是有點感冒了。”
哦,現在是十一月初。感冒也很正常。
我把電腦合上,直入主題:“我聽說你和高峤姐分手了,是真的嗎?”
“嗯。”祝芳歲的鼻音有點濃了。
我追問她原因。她答不知道。茫然無力的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今天早晨她突然和我說分手。”
“你沒有問為什麼嗎?”
“……沒有。”
“那你現在怎麼辦呢?你有地方去嗎?你住哪裡呀?”我知道她和高峤談戀愛以後就搬去了高峤家裡和她同居。現在她們分手,高峤那種斤斤計較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繼續住下去的。
祝芳歲讓我不用擔心,她從前買過一套兩居室。被高峤提分手以後她就搬到那裡去了。
“灼灼有空的話可以來我這裡玩。”
祝芳歲說這話時帶着點很勉強地笑意。哪怕她因為分手那麼傷心難過,都記得照顧别人的心情。多麼溫柔的人啊。高峤怎麼舍得讓她哭的?
我壓着心疼和怒火,軟軟的說好呀。
電話挂斷,我收到吳桢發來的消息:高峤在Haze喝酒,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她讓祝芳歲哭,和祝芳歲這麼又漂亮又溫柔的女人分了手,她當然該心情不好。況且現在已經晚上七點,雖然時間還早,酒吧裡人也不會多,但是人少她才好下手嘛。
裝失戀的深情女人最容易吸引到其他女人了。
——别說我惡意揣測高峤。高峤家裡有很多藏酒,真想借酒消愁分明可以在家裡自斟自酌,不用特意跑到酒吧去。
我退出和吳桢的聊天對話框,點開高峤的對話界面。
我和她上一次聊天還停留在昨天。她和我說最近很忙,要準備酒店評選五星級的事情。
哼哼,忙工作?我看是忙着分手之後好找新歡吧。
我抿着嘴給高峤轉了一個200塊錢的紅包,目的是為了惡心她:高峤姐,心情不好的人就該多喝點。
高峤很快回我: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撇嘴,心說這都是什麼時候,她還在裝。
下一秒紅包被高峤收走,我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你也太貪财了吧!!二百你都要?!我是小輩好不好!!小輩啊!!”我給高峤發語音。
高峤很快也回我一條語音,背景音裡有一點酒吧的音樂聲。她離手機話筒很近,以至于我聽到她低聲的帶着氣音的輕笑:“呵,不收白不收。謝了啊,你這小輩可真孝順。”
……我遲早殺了高峤。
我說真的。
下一秒我再度撥通祝芳歲的電話,聽到祝芳歲聲音前半秒緊急轉換嗓音,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在今晚得以成功入住祝芳歲的新家。
祝芳歲買的房子在川市市中心偏東一點,是一個比較新的高檔小區。小區樓棟不多,每棟樓隻有六層,都是一梯一戶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