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芳歲在早上九點敲開高峤家的大門。
來開門的是我,已經換上裙子,吃過早飯,光着腳踩在高峤家的地暖上,剛和高峤打完一次嘴仗。
我甜甜叫祝芳歲‘姐姐’。她看見我的出現毫不意外,對我微笑,喊我小名。
我請她進門,問她吃過早飯沒,怎麼過來的,外面冷不冷。我對祝芳歲總有一連串問題,她不嫌我聒噪,一一回答,吃了,打車過來的,不冷。
我又問她忘記拿什麼東西。祝芳歲這回沒有回答,問我:“高峤呢?”
我指向書房緊閉的門。
吃完早飯以後,她就進了書房說要處理工作。我問她是不是因為自己提了分手,怕一會兒看到前女友沒法交代。高峤說小孩子才這麼幼稚。
她打開數字密密麻麻布滿屏幕的報表無聲驅逐我,祝芳歲也在那時敲響了門。
“她在裡面當鴕鳥呢。”我說。
祝芳歲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無奈了。她說恐怕沒有辦法讓她繼續當鴕鳥,因為我要拿的東西在書房裡面。
那你去吧,我說,讓她不痛快我就很痛快。
祝芳歲用手指點點我的額頭:“你啊,小孩子。”
嗔完我,祝芳歲敲響書房的門。高峤氣壓低低的說:“進來。”
我被留在門外,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和吳桢有一搭沒一搭的發消息。
真的桢桢:你怎麼不去聽聽她們說啥啊
青:她書房門隔音效果可好了
青:我以前就聽過
青:啥也聽不見
真的桢桢:早知道給你一個針孔攝像頭了
青:你還有那玩意兒???
真的桢桢:沒有,心裡有
青:……
真的桢桢:不過我最近認識一個算塔羅算的很準的女生,你要不要找她問一問?
青:我不信這種封建迷信的一套
真的桢桢:但是你可以找她問你和祝芳歲未來的關系啊
我是真的不信塔羅牌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與其把未知的命運交給幾張牌,不如靠我自己呢。
手機放下不到一秒鐘又被我拿起來。
青:推我看看。
吳桢回了我一大串‘哈’,恨不能刷屏。
笑什麼……我隻是覺得閑着也是閑着。
加了那位算塔羅的女生的好友,她問我想要算什麼。我盤着腿坐在沙發上,一句‘我和一個姐姐的感情進展’幾個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後換了一個‘我先想想,想好再問你可以嗎?’。
對方秒回:沒問題呀。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緊張。
雖然我不是很相信這些,但是萬一她算出來我和祝芳歲沒有未來該怎麼辦?沒有未來也算了,萬一她算出來,我和祝芳歲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那簡直是晴天霹靂。
我把手機丢到沙發上。書房的門還緊閉,不肯透露出屋内兩人任何一丁點的消息。挂在牆上的挂鐘告訴我,祝芳歲已經進書房十分鐘了。我不知道拿什麼東西需要那麼久的時間,也不想猜測她們在裡面聊什麼。
我從沙發走到廚房,在冰箱裡翻出一瓶養樂多,用高峤放在廚房裡的吸管戳開喝。
我一邊喝養樂多一邊在中島台的高腳椅上坐下。很快又站起來,遊魂似的回到自己的客房。
高峤把我的客房布置的和我自己家裡的房間幾乎别無二緻。她自己挑剔,非要說我也挑剔,平常的家具都不肯用。她不知道要怎麼布置我的房間合适,才幹脆把我家搬過來。這樣我在她這裡住時就不會不舒服。
高峤是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