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結局二、水草豐美的湖

你不想當皇後。

你是翺翔的鷹，你不願自己被困在這王宮裡，解救那些女子的目的已達到，你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全慶頭上像是有兩隻耷拉的耳朵，他笑得很難看：“雪娘，為什麼搖頭呢？”

他還在期待你給他一個美麗的謊言，你卻直白地說：“我不想當皇後，我要離開這裡，帶着烏蘭回去大草原。”

京城不是你的家，商親王祖上在大草原，幼時你也曾肆意奔跑在草原上，隻是後面早早到了京城，教條規訓着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綁死了這隻應該翺翔在天際的鷹。

全慶來自江南，你來自草原，你們本不該相識。

“一定要走嗎？”他顫抖着聲音問。

你：“一定要走，全慶，你知道沒人能留住我。”

三個月前他留不住你，三個月後他也舍不得留住你，所以你的離開是注定了的。

他像一隻被主人抛棄的大狗，新帝的意氣風發已經蕩然無存，就連金光閃閃的頭冠也黯然失色。

但他執拗地拉起你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輕聲說：“不走好嗎？不走……雪娘……不走。”

你拍了拍他的臉，讓他放開你的手，然後輕輕說：“要走的全慶，你也不是小孩孩子了，陛下，你應該知道我的選擇。”

他完全不明白，明明從前肯嫁給他當将軍夫人的你，現在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留在他身邊，這樣的落差他怎麼肯？

于是新帝拂袖而去，留你在原地一邊吃葡萄一邊歎氣。

貴妃慢悠悠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着你啧啧稱奇。

“格格好手段，怎麼做的？教教我呗。”

你：“大概是從前在草原上學的，訓狗或者訓馬的技巧吧。”

貴妃：“……”

新皇登基後遣散了先帝的後宮，發現後宮裡一半的女子都是假宗女出生，而另一半則是朝中官員的女兒，完全不受寵。陸安歌現在還待在牢裡，你便把假宗女連帶着其他親王府的假宗女一起，都接回了商親王府。

全慶：“雪娘，你當真是菩薩心腸，将她們一個個的未來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那你可有半分想過過朕？”

你笑道：“陛下，您的未來系在萬千黎民百姓身上，同我又有何幹？”

他以知己名義将你關在後宮，但是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表面上的說法，你一個格格嫁了那麼多男子，早就成了文人口中口誅筆伐的禍水。哪怕全慶将那些人都抓起來，但是還是堵不住悠悠之口，他一邊為新朝忙的焦頭爛額，一邊還要跑到你這裡來撒潑打滾，你是真覺得他累。

所以你問：“陛下打算何時放我離開？”

他從背後攬着你的腰，聲音乞求：“再過些時日吧，雪娘。”

這句話像是在對你說，就像是他在對自己說。

你：“我需要一個确切的時間。”

全慶沉默良久，久到你已經在他懷中昏昏欲睡，他才回答：“半月後，朕會親自送你離開。”

“一言為定。”

離開之前你還去天牢見了一眼陸安歌，他沒了你下藥，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你的毒終是毀了他大半根基，就算全慶不殺他，他也活不過這幾年。

你問：“義兄，你可有後悔強娶過我？”

陸安歌躺在草席上，這位曾經風雅的親王實際上竟是如此不修邊幅，他想了想，回答：“從未。”

若是他未曾強娶你，便不會中毒，但他現在卻完全不後悔，着實讓你有些驚訝。

“為何？”

“雪娘，你終究還是我的王妃。”

隐藏在暗處的帝王沖上去給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