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二、醉卧千山

他哭得實在太慘，甚至連精神狀況都有些不穩定，你隻能順着他的話說。

“好，全慶，我走，你冷靜一點。”

你幾乎要被他搖散架了，一身的病痛本就将你折磨得不輕，偏偏他還如同瘋魔了一般聽不進去話，你反手就是一耳光。

力道不輕不重，聲音響亮清脆，把他扇蒙了。

“雪娘……”

“嗯，就現在吧，送我走。”

你實在不想看到他時而癫狂時而萎靡不振的樣子了，全慶應該是生機勃勃的、有野心的政治家，你不希望他毀在你身上。

你離開皇宮的時候全慶沒出現，據說是束星特意要求的，因為他知道你們兩個人都不習慣告别，所以大半夜把你從皇宮打包帶走。

以至于第二天全慶在宮内無能狂怒，這些都是束星轉述給你的。

半月後，你的一身病痛被他調理好，身體狀态也恢複如初，隻是到底傷了根基，到了冬日難免會有病痛折磨。

“阿姐想去哪裡呢？”束星問。

“先回一趟草原吧。”

你想回去看看，幼時一直惦念着的地方，現在有沒有什麼改變呢？

草原水草依舊茂茂豐潤，連綿的青山似乎也亘古不變，馳騁在其間，你仿如投林的鷹，隻飛了一圈便覺盡興。

最後那絲興趣也散盡。

後來束星陪你走過很多的地方，走的地方越多，你越是逍遙，隻是在夜深人靜時，總有一團郁氣萦繞于胸中。

束星給你的提議是飲酒。

後來他實在看不下去，不知從何得來了全慶的魚雁。

“魚雁傳書，天各一方。”你輕笑，“還真是有意思。”

就此天各一方，似乎也不錯。這天下被他治理的很好，不出三年就已經海晏河清，人人都能吃上飽飯，你去到的地方也再沒有動亂。

全慶，他是天生的君主，也是少有的一心為民的帝王。

時間飛逝，等到你和束星走過一遍國境線後，你突然問：“談以山脈，是什麼樣的呢？”

束星說你是他的阿姐，不過是前世，前世的你曾居住在談以山脈，今生的你也聽過談以山脈的名聲，據說在幾百年前是赫赫有名的道門，隻是不知為何逐漸蕭條。

你和束星到達雪山時，隻看見頹圮的山門和殘缺的道路，就連上山的路也被大雪侵吞。

束星看見了他曾經待過的地方，眸色冷淡。

“隻是時間的痕迹罷了。”

“但我想複原。”

“既然阿姐想，我便同你一起。”

看着亂成一團的山門，你說：“星兒，看來我們有很多事要做了。”

你和束星建立了新的談以山門，隻是你偶然在山門石碑下發現了縣制。

這好像是一個故事，講的是一位陸姓官員到此地上任，明明是位父母官，卻因為戰亂被百姓活活打死在了談以山脈，人們感念他曾經的功績，由此建立了談以山脈的山門。

供奉他。

你一路讀下去，終于在末尾看到了這位父母官的名字。

陸京。

“阿姐。”身後冷不丁傳來少年的聲音，你手一抖。

“你在看什麼呢？”

“星兒，為何他的名字……”

“陸京嗎？”

束星走到你面前蹲下，撫摸着上面的名字，用很溫柔的語氣說：“陸京是你的名字，阿姐，這件事情毋庸置疑。”

是嗎……

他不欲多說，你也逐漸把這件事情淡忘，畢竟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為談以山脈的孤兒……實在太多了。

你開始往談以山脈撿孩子，房子越建越大，你逐漸成為了談以山門的門主，束星則完全隐在暗處，深居簡出。

“門主，能再給我們講講那個故事嗎？”

“哪個？”

你随手抱起一個小女孩。

談以山門裡都是女孩，因為隻有女孩才會被視作不詳，被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