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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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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窈猛地攥住桌案,指甲在漆面上劃出深痕。去年七夕陳明允稱玉佩傳家,她湊近燭火曾見到的棉絮紋,原來是染色破綻。

沈玉窈淚珠砸碎在“永結同心”的燙金紋上。她想起去歲七夕,陳明允在河燈上寫“君子好逑”,那筆墨分明與賭坊當票的簽字同出一轍。

“長姐……”她突然揪住沈玉鸾的孔雀紋袖角,像幼時做錯事那般仰起臉,“若他當真……”

“若他當真情深義重,何須這些腌臜手段?”

沈玉鸾拂開她的手,将崔郎君的《春山行旅圖》徐徐展開:“給你七日,見見其他郎君。盧郎君明日約了跑馬宴,你最愛的那匹照夜白……”

“我去!”沈玉窈猛地起身。她盯着畫卷裡策馬的青衫少年,恍惚看見當年教她騎射的大哥——若大哥還在,斷不會讓她受這般委屈。

雨絲裹着陸懷鈞的苦艾香漫進來,沈玉鸾望着妹妹踉跄的背影,忽然将裁刀刺入案幾:“派人盯緊陳家。”

刀刃沒入木紋三寸,她意識到陸懷鈞還立在廊下,指尖在刀柄上叩出細碎聲響。

沈玉鸾眼波流轉,裁刀在掌心轉了個花:“讓陸郎君見笑。”

“家中唯有幼弟頑劣,倒羨煞娘子姐妹情深。”陸懷鈞攏袖輕咳,藥香漫過案上殘帖。

*

雨霁初晴,城郊馬場草色沁着水光。沈玉窈攥緊缰繩,照夜白鬃毛拂過她青碧纻絲胡服,恍惚又見大哥執辔而立:“阿窈莫怕,馬背上看天地才叫開闊。”

“沈娘子請看——”清朗聲線破空而來。盧景昭策馬掠過柳蔭,天青色箭袖翻飛如鶴,三支羽箭連發,盡中百步外随風晃動的金菊靶心。

他勒馬回身時,發間銀絲嵌玉抹額映着朝陽,恰似當年大哥奪下秋狝頭名的模樣。

沈玉窈指尖微松,照夜白似有所感,輕踏碎步向前。

“令兄當年在此教我騎射。”盧景昭并辔而行,馬鞭遙指遠處青崖,“他說女子不該困在繡樓,當如鷹擊長空。”

忽有山雀驚飛,他展臂護住沈玉窈,松香混着墨香漫過她鬓邊珠花。

盧景昭箭囊閃過沈家商隊的朱雀紋徽,鎏金銅扣正是大哥當年從波斯帶回的樣式。她心神微震,馬匹受驚揚蹄,青碧纻絲胡服染了青泥。

“沈娘子當心!”盧景昭猿臂輕舒,卻隻扯住沈玉窈的袖口。

她足尖打滑後仰,徑直跌在他身上。盧景昭雙臂急收護住她,但沈玉窈的肘彎還是擦過地面,滲出血絲,發絲也淩亂地沾上草屑,貼在臉上。

盧景昭單膝跪地,麹塵絹袴褶服下擺掃過泥淖,撕開染血的布料:“沈娘子,得罪了。”

布帛纏在她滲血的肘彎:“當年家父漠北追擊鹽枭,中箭後,是令兄用波斯止血散救了他。”

他敷藥的手指帶着繭,卻在觸及她膝上淤青時輕如鴻羽。

遠處照夜白長嘶穿過天際,紫藤花架下崔清晏的狼毫筆尖正懸在“雙”字上。

崔清晏執紫毫在素絹上揮就《春江夜月》,字迹如孤鶴淩空。他射覆為謎:“‘石室金匮,鹽鐵之書’——打一物。”

沈玉窈指尖蘸墨在案上寫“賬”字,擡眼卻見陳明允的河燈筆迹在日光中重疊。

見她盯着“皎皎空中孤月輪”出神,崔清晏忽以朱砂點改“孤”為“雙”,含笑遞過狼毫:“明月成璧,當有雙影。”

沈玉窈筆尖懸在“雙”字上,墨汁滴落。

崔清晏廣袖拂過案上鎏金錯銀硯,袖口暗繡的竹紋與她的杏花披帛交疊:“家父與令尊同年*,私交甚厚,曾說沈家明珠當配淩雲筆。”

硯中墨影晃出焦尾琴輪廓,角門銅鈴驟響如《鳳求凰》尾聲。

謝玄徽一襲霜色深衣坐于焦尾琴前,指尖起落間《廣陵散》激越如劍鳴。忽有侍從耳語,道陳家馬車候在角門。

沈玉窈起身時,琴聲驟轉《鳳求凰》,謝玄徽擡眼望來,眸中映着琉璃燈燭:“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謝某候娘子歸來再撫弦。”

角門外,陳明允捧着描金食盒,臉色比月色更蒼白:“玉窈,這是新制的梅花酥……”

話音未落,沈玉窈後退一步,無聲拒絕。陳明允怔住,手僵在半空。

沈玉窈看着陳明允袖口抖落的珠粉,忽然想起盧景昭送的和田佩,玉紋天然如雲;崔清晏贈的紫竹狼毫,筆杆刻着“守真”訓;謝玄徽那曲未奏完的《鳳求凰》,尾音纏着松風竹韻。

而眼前人指尖蜜漬,分明是梅子酥的甜膩陷阱。

“陳郎。”她褪下腕間嵌着陳明允小像的蝦須镯,擲進雨後水窪,“當年你贊這镯子玲珑,可知真正的玲珑心——”

遠處傳來謝玄徽補全的琴音,她轉身時缃色裙裾掃過食盒,“該是透亮的。”

雨又落下來,沈玉鸾立在重樓上,看着妹妹親手将陳明允的描金食盒投入火盆。陸懷鈞藥香漫過她鬓邊赤金步搖:“三娘子選的和田佩。”

“昆玉承光,自可照徹山河。”沈玉鸾吹散掌心灰燼,看那火星飄向淑妃宴飲的請帖。南海珊瑚在暴雨中若隐若現,藏着鹽晶般鋒利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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