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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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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瘸腿陶匠早知替沈緻德做事兇險,預先留了退路。自己未及啟用便成了他人逃生通道,追兵究竟沖着陶匠,還是沖着她?

腐木機關在身後轟然閉合,沈玉鸾被陸懷鈞護着撞進蛛網密布的破廟,月光從漏瓦處斜斜切進來,正照在供桌上發黴的供品上。

沈玉鸾步伐踉跄,陸懷鈞扶住她,指尖觸到黏膩——淬毒暗箭擦過她左肩,鴉青半臂暈開墨色毒痕。他瞳孔驟縮,常年握藥杵的手竟顫得撕不開止血散紙包。

他本以為對沈玉鸾隻是逢場作戲,可見她中毒,心尖卻無端發慌。

“慌什麼。”沈玉鸾奪過藥粉按在傷口,護甲刮擦聲驚醒他神志,“《千金方》載此毒見血封喉,我既還能說話……”劇痛讓她尾音變調,卻勾起唇角,“可見二叔雇的殺手,箭術比不得沈家馬夫。”

《千金方》裡并無此言,沈玉鸾也從未讀過此書。陸懷鈞聽着她故作輕松的調侃,目光落在她繃緊的下颌線上,暗自歎了口氣。

陸懷鈞喉間發緊,銀針在燭火上灼燒三遍才敢下針。沈玉鸾盯着他繃緊的下颌線,玩笑道:“陸郎君這手懸絲診脈的功夫,抖得倒像揚州城新開的戲班子。”

針尖懸在期門穴上半寸,陸懷鈞望進她強撐清明的眸子:“脈象雜亂,累了就閉眼歇着,别硬撐。”月光漏過破廟瓦縫,将他顫動的睫羽投在她滲血的衣料上。

“沈娘子,得罪。”陸懷鈞聲音微澀,指尖輕勾,輕輕扯下大袖衫。

眼前雪肌明豔,他卻無心旖旎。刺目猙獰的傷口,蜿蜒在她的肩背。他的手忍不住輕顫,指尖觸上傷口邊緣,心底泛起一絲心疼。

沈玉鸾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笑意:“鎮定自若的陸神醫,面對病人,居然也會緊張?在擔心我?”

“别動。”陸懷鈞第三次錯開銀針落點,藥杵碾碎的血竭簌簌落在碗沿,混着他腕間滲出的新鮮血珠,“這毒遇血則蝕骨,你方才不該硬撐。”

沈玉鸾盯着他發顫的指尖在繃帶間穿梭,忽将染血的護甲抵在陶碗邊沿,調侃道:“陸郎君手抖得能篩二兩黃連。”

包裹肩膀的雪絹猝然收緊,陸懷鈞喉結滾動着咽下辯白。他垂眸避開她灼人的視線,卻見月華正順着她鎖骨滑進傷口,将毒血映成詭異的孔雀藍。銀針“當啷”砸在粗陶碗底,驚起半碗血沫。

沈玉鸾手指撫過雪絹,隔着雪絹與他指尖相觸,調笑道:“前幾日送過去的雪絹,沒見你用過。給我用倒舍得?”

手指勾起他袖口,露出粗布包裹的手腕。

陸懷鈞被她身上的香氣擾得神思一滞,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陸某粗糙慣了。給娘子用,才是物盡其用。”

沈玉鸾挑眉輕笑:“可我是贈予你用的,給我用……”忽然湊近,目光灼灼,“總不能盼着我日日受傷,好讓你給我包紮吧。”

陸懷鈞聞言,雙手合十,閉眼認真道:“若讓沈娘子日日受傷,可真是在下的罪過了。陸某唯願沈娘子安泰,再用不上我這個沒用的神醫。”

沈玉鸾輕笑出聲,眼尾微揚。

一陣劇痛襲來,她忍不住輕哼,原本搭在陸懷鈞袖口的手也下意識攥緊。陸懷鈞剛平定的心又揪了起來。

“《玄微錄》第七卷……”他嗓音浸着啞,撚針的指腹擦過她滾燙的腕脈,“載有拔毒七針法。”

沈玉鸾忽地扣住他欲抽離的手,鎏金護甲刮過手腕舊疤:“陸神醫再念下去,這針怕是要紮進自己指頭。”她掌心血漬染紅他袖口竹紋,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陸懷鈞望着她蒼白的唇色,無奈輕笑,将素帕塞進她齒間:“疼就咬住。”話音未落,銀針已刺入期門穴。沈玉鸾悶哼一聲,嗚咽被帕子蓋住,冷汗浸濕的額發掃過他手背。

撚針的指尖險些刺偏。本以為冷硬的心腸,竟被一聲悶哼鑿出裂隙。

“還剩三針。”他喉間泛起血腥氣,仿佛中毒的是自己,“若沈娘子肯閉眼……”

“閉了眼,怎瞧見陸郎君這菩薩低眉的模樣?”她染毒的呼吸拂過他耳際,驚得銀針險些脫手。月光恰在此時切開瓦縫,照亮他眼底來不及藏的慌亂。

最後一縷黑血滲入雪絹,陸懷鈞扯斷繃帶。沈玉鸾尚未開口,忽覺頸側微涼,浸透薄荷的帕子被按在她滲汗的鎖骨:“《神農百草》有載,薄荷醒神最宜。”

“陸郎君倒是周全。”鎏金護甲挑起他滑落的發帶,青絲掃過染毒的唇,“可惜這帕子繡的鴨子,醜得讓人清醒。”

針尖險些刺偏。

“是……杜若草。”他耳尖泛起薄紅,指尖無意識摩挲帕角歪斜的針腳,“家母病中繡的。”

暗河冷霧漫進破廟,沈玉鸾望着他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翳,唇邊微涼——他竟然将浸過薄荷的棉紗按在她咬破的唇角:“沈娘子這張嘴,比毒還難對付。”

陸懷鈞背身整理藥箱的指尖仍在發顫,素帕上歪斜的杜若草浸透兩人血漬,像極了糾纏的并蒂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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