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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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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恩将崔明震留下的飛信現出,呈給二郎神。

二郎神一見,驚問衛恩道:“這是什麼飛信?這上面連個墨點也見不着。”

衛恩聞言大驚,慌忙搶過了那飛信,與疑惑不解的衛靈和明方一同察看。

那飛信竟毫無痕迹了!

“卑鄙!崔明震卑鄙!”衛恩擡頭對着空氣唾罵道。

二郎神聞言,又說:“你說的蛇族喬家,我知曉,是你們的世交。所謂證言,隻怕難以服衆啊!”

衛恩有些呆呆地盯着二郎神。

二郎神輕歎一聲,說:“衛恩,不是我不肯幫你,隻是我雖是神,亦有意報答你們衛家,可事關生靈,我既是神,便不能肆意妄為,定要依證據辦事。否則,狐族崔家不服,告上了天,我和你拿什麼服衆?”

衛恩繼續呆呆地盯着二郎神。半晌,他弱弱地問二郎神道:“櫻奴的遺書不夠麼?”

“不夠。這是你家娘子一面之詞,何以為據?”

衛恩又呆呆地盯着二郎神。

他忽然想到一個人,随即激動地問二郎神:“土地神可以嗎?”

二郎神思索了一會兒,回他道:“勉強可以。可一方之地便有一方的土地神,若崔家質問土地神與衛家關系交好,偏袒衛家,到時你又該如何辯駁?”

衛恩臉上方才因興奮而泛起的火花瞬間熄滅,随之而來的,是籠罩于心的黑暗與沉寂。

明方懇切地問二郎神道:“真君,一定要有證據,您才能幫我們出面主持公道嗎?”

二郎神當即回道:“那當然了!不然我如何應對狐族崔家?如何面對玉帝?如何面對衆神仙?如何面對三界衆生?”

“證據!證據!”衛恩突然大怒,“什麼才叫做‘證據’!被人當街殺死了才叫證據!還是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逼死了才叫證據!”

二郎神也大怒:“衛恩!你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我很知分寸!你不過是怕狐族崔家找上門,壞了你的名聲!什麼報答衛家!都是放屁!你不給我櫻奴伸冤,我去找别人去!”

“衛恩你放肆!我好歹也是神,焉能随随便便定人生死!你要我殺崔明震給你愛妻伸冤,可你好歹也要拿得出像樣的證據!你說崔明震逼死了你愛妻,我可以信,可别人信嗎!别人看不到證據,就要說我為報你們衛家的恩濫殺無辜,我這個神還怎麼當!我還要給三界衆生做榜樣,如果我沒看到證據,憑我對你們狐族衛家的好感,憑你一面之詞,憑你家娘子所謂的遺書,就把你想殺的人給殺了,那是不是以後所有人都可隻看一點東西,就認定了全部事實,然後跑去殺人?你做事也要想想我,想想旁人,想想三界!”

衛恩聞言,并不回答他,隻一聲不吭、小心翼翼地折起他櫻奴寫的遺書,收回自己袖内,一聲不吭地離去。

衛靈和明方心疼衛恩,又惟恐對二郎神失禮,遂不約而同對二郎神叉手,隻聽衛靈說:“真君息怒!二弟失去愛妻後,性情不定,難免沖撞了真君,望乞恕罪!”

二郎神平靜地回她道:“我知道。”他又與明方夫婦客氣了一番,命梅山兄弟送他們離去。

衛靈、明方趕忙追上了衛恩。梅山兄弟也跟了上來,其中一位對衛恩一行人說:“諸位,你們莫怪真君,真君有他的不得已。真君要我特意跟你們——尤其是和衛恩說一聲,天理昭昭,報應分明,枉死之人,終有一日能沉冤得雪。隻是……一切都是時間問題,還望諸位耐心,也請諸位莫要放棄。保重!”那人言罷,梅山兄弟遂轉身離去。

衛靈和明方望着梅山兄弟離去的背影,衛恩依舊一聲不吭。

三人亦去。

衛恩堅定而憤怒地上了天,尋得衛迎和衛昭,求他們去冥界求情放了蓁蓁。衛迎勸他道:“二兄,沒用的,就算我能說動閻王,此時已離二嫂去世這麼久,二嫂早已按冥界規矩喝了孟婆湯,投胎轉世去了,哪裡還回得來呢?”

衛恩這才想起,凡人去了冥界後,是要轉世的。

他若也能轉世便好了。

她會投胎去哪兒呢?

她會過得更好嗎?

衛恩又對衛迎道:“既是救不回她,那你們給我櫻奴伸冤,殺了崔明震!”

衛迎與衛昭對視一眼,衛迎對衛恩道:“二兄,我們不能這樣做。”

衛恩不解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這樣做?你二嫂是衛家人,你們也是衛家人,如今你二嫂叫那豬狗逼死了,你們焉能坐視不管!”

衛昭勸衛恩道:“二兄,你莫要激動,且聽我說,這件事,得有證據。我們是天上狐仙,位列仙班,你要我們殺崔明震,我們也不能随随便便殺了。你看前不久,我們衛家那麼多人殺向崔家,不也是失在證據上嗎?”

衛恩見他們亦是這般說辭,忿忿不服,遂去尋了嫦娥仙子和百花仙子,不意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又求衛迎和衛昭給他帶路到各神仙處,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終于崩潰,大喊着要見玉帝和西王母,驚動了一旁的天兵天将,好在衛迎和衛昭終究有些身份,喝退了衆天兵。明方和衛靈則趕忙拽了衛恩回到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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