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穿着束縛型的醫療服,仿佛一個麻袋被平鋪在診斷床上。
他數着呼吸判斷時間的流逝,數到自己開始犯困,制式皮鞋的腳步聲才響到身邊。
披着白大褂的醫生伸出手,把洛倫眼睛上遮着的眼罩緩緩取了下來。
“……放開我。”洛倫啞着嗓子睜眼,凝視身邊的亞雌。
突然得到光線之後他眼睛本能地眯起,看起來就顯得态度格外不好。
“雄蟲閣下,您醒來了。您……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亞雌醫生表現出明顯的緊張,說話說得顫顫巍巍,眼神也有些躲閃。
“全身都疼,尤其是背。”洛倫開口有點兒中氣不足,但語氣還是很強烈地質問面前的亞雌。“背上是……傷口吧……你們給我介入了什麼?”
原本平放着的床體被升起一半,讓洛倫的上半身因此支了起來。
半透明的機械脊椎連接着雄蟲身體,而他的肩胛骨處裝着一對類似雌蟲翅翼的機械翅翼。金屬光澤冰冷,質感沉重而有種錯亂感。
這顯然不是應該在雄蟲身體上出現的東西。
“這……對不起,我沒有權限為您解答這些問題。”
亞雌醫生捏着的筆在手上的文件夾指指戳戳,也不知道最後寫了幾個字。
“請您稍安勿躁。關于解開醫療服的申請我幫您提交了,需要由專家組評議之後才能決定……”
“另外,您的伴侶已經向您申請信息素了,請您酌情對他做出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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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要拒絕我嗎?”席瑞爾推開病房門,站到洛倫身邊。
“你!——你幹的?”洛倫咬着牙掙動起來。
他除了說話沒什麼問題之外什麼也幹不了,束縛衣限制了他的行動,讓這種掙紮完全就是徒勞無益。
于是洛倫就顯得格外激動。“你憑什麼!……我告訴你……等我解開我就要申請解除婚約!我要換個不敢這麼對我的雌君!——”
“我怎麼對您了?”
席瑞爾緊走兩步,俯下身強迫洛倫和自己對視。
忽然湊近的距離上席瑞爾看起來居然有點狠戾,但他語氣甚至還放軟了。
“雄主。您要再拒絕我……我就有權申請對您強制采集信息素了。您會想那樣嗎?”
他似乎想吻一下洛倫,但洛倫用力掙紮一下,導緻吻落在臉頰上。
席瑞爾立刻在對稱的部位也補了一下,親得叭的一聲。“聽話點兒雄主。”
洛倫露出嫌惡的神情,反而導緻席瑞爾更興奮了似的。“不過如果您執意想試一試,我也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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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您按規定帶到封閉空間裡。如果您别惹我生氣的話,我會把地點選在家裡的卧室。”
“如果您還要這樣讓我不高興的話,我就選家裡的地下室了。我之前改裝過,封閉空間該符合的标準那裡都有。”
洛倫對此種台詞唯一的感受就是過分浮誇。
好處是他不會在席瑞爾情緒激烈或者深情款款的時候念台詞時感到别扭。壞處是他似乎從席瑞爾的表情裡看出了一點偏執,這讓他又有點懷疑是否這種怪話也有一部分出自雌蟲的真心。
其實現實中這種條款一般不會被啟用。雄蟲們總有各種理由去規避觸發此條。
而由于“強制采集信息素”這一權限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申請此條之後,很可能導緻雄蟲和雌蟲關系無可修複。因此,雌蟲們也很少去申請啟用這個權限。
這麼做對雌蟲而言弊大于利,不代表這麼做對雌蟲沒有吸引力。能師出有名、在自己的雄主身上抒發自己的占有欲對雌蟲們而言當然是爽文橋段,這種劇情的存在也是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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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能按照規定,足量、足次地為我提供信息素,作為對我的安撫的話……我會考慮給您相對的自由。”
“比如雖然是封閉空間,但不限制您的活動範圍。”
“如果,您還要反抗我……那我隻能把您……綁在床頭、持續地給您注射那種信息素藥劑,強迫您不斷地為我提供信息素直到我滿意為止。”
席瑞爾一開始說得很慢,仿佛生怕洛倫沒聽明白。但越往後他說得越快,絲毫不停頓地持續說下去。
“我想,雄主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對吧?”
洛倫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閉上眼睛,表達了自己拒不配合的态度。
“怎麼不說話了,雄主?”
席瑞爾擡起他的下巴,又吻在洛倫嘴唇上。“害怕嗎?雄主。還想換掉您渴求信息素渴求得快要發瘋了的雌君嗎?”
“不會要哭了吧……”雌蟲粗糙的拇指按在雄蟲臉頰上。“來吧,雄主。試試看,用滿足您的雌君。就算穿着束縛衣,應該也并不影響您提供信息素。”
“讓我看看……您現在的選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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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信息素的事情了。”洛倫猛地睜眼。差點兒被帶偏了。“我是說……這種翅翼的改造應該是不合法的吧……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