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雄蟲閣下會受那麼重的傷,沒有合用的機械義肢,隻能用雌蟲的型号勉強一試而已。”席瑞爾語氣輕描淡寫。
“是我簽的字。但我認為您該感謝您雌君的大膽,才能讓您撿回一條命來。——這結局也算不上差,不是嗎?”
席瑞爾帶上一點笑意,輕描淡寫地講着莫名其妙的離譜話語,讓他原本正常的神情添上了些許瘋狂。
“難道不是該感謝我不是那種脆弱的雄蟲,沒有被你這麼一折騰就直接命不久矣了?”洛倫反問。“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概率,你覺得你做得很對似的。”
“好吧,那我感謝我的雄主,願意堅持活下來和我互相糾纏。沒有讓我直接成為喪偶雌蟲。”
席瑞爾笑得越來越明顯,原本英俊而鋒利的面容近似于扭曲。
“所以為了慶祝,您現在就給我注入一點信息素吧?就當證明您是我的雄主,不是路邊随便經過的陌生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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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我放開。”洛倫再次閉上眼睛。“現在這個狀态,沒辦法控制信息素。”
“唉,讨價還價可不是好習慣啊。”席瑞爾語氣又溫柔起來,看起來仿佛很正常。“不過沒辦法,誰讓我是您的雌君呢?對自己的雄主,縱容一點也是應該的,對吧?”
洛倫和一雙濃綠色的,邊緣形狀很不規則的雙眼對視。
纏繞的雙手被稍稍放開。雄蟲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床頭的監控儀器因為掙脫的動作而一起亂響,顯示屏上顯示的數字也閃爍跳躍,發出危險情況時的警報鳴嘯音。
背後原本折疊收起的金屬翅翼在尖銳的噪聲中顫抖着展開。在發生之前誰也想不到雄蟲能這麼輕易控制新鍊接到身體上的器官。
洛倫身上的束縛衣原本解到一半,又被金屬翅翼切割得支離破碎。鋒利的翅翼劃破空氣,帶着嗡鳴聲劃破席瑞爾的臉頰,帶着一連串血珠飛濺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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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沒事。”席瑞爾摸了摸洛倫額角的汗。“我隻是控制得比較好,沒讓您看到過我的這個狀态。”
“這種狀态是可以自由切換的嗎?”身上的“束縛衣”碎片被随手撥到一遍,洛倫深深喘出一口氣,問。
其實這種道具服飾不會真的讓他掙脫不了,但因為纏得緊了一些,營造那種呼吸不暢感,洛倫現在還覺得胸口發悶。
“是啊。如果您喜歡的話,我天天這麼看您也沒問題。”席瑞爾用手背遮了一下眼睛,仿佛刻意營造什麼模式切換的儀式感,再移開手掌就恢複了正常。“不過您好像很不喜歡這個狀态,所以我一直都有好好控制。”
“哈哈。”畢竟片場不是隻有他們倆,洛倫也沒跟他多說。“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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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甲翅翼……有點重吧?”席瑞爾轉移了話題,稍稍晃了晃連接着雄蟲脊背的道具。
“唔。”洛倫活動一下肩膀。“我覺得沒關系。我對翅翼本身沒有執念。”
“真的沒有嗎?”席瑞爾刻意湊近他,壓低了聲音。“您之前……在使用信息素安撫我的時候,好像還對它很有興趣啊……?”
“對我的雌君的身體感興趣不正常嗎?”洛倫理直氣壯反問一句。“對翅翼感興趣的話,就必須自己也擁有嗎?”
其實這種和性别挂鈎的特征在蟲族社會文化中是很經典的象征意義。此前洛倫參演過的拍賣師場景中翅翼也是其中出現了很多的裝飾紋樣。
“原來是這樣。”席瑞爾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了。“聽說這款機械翅翼還能亮燈,您要不要試一試?”
“你要是閑着沒事可以去玩你自己的翅翼。”被在背後摸來摸去半天,洛倫已經要不耐煩了。“等會兒給你試壞了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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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主——”
受傷後的雌蟲神情幾欲發狂。
“您一定要這樣反對我嗎?您的信息素一直不願給我,是想要留給誰——”
雄蟲被他擰着雙臂重新按在床上。機械翅翼無力地垂在床邊,連接處仿佛冒出若有若無的細小的電火花和滋啦聲。
雌蟲的力量當然比束縛衣強得多,何況是這種受了刺激無法控制自己的雌蟲。
席瑞爾的舉動毫無分寸可言,喘着粗氣把雄蟲按在床上,強行用膝蓋壓住他雙腿,低頭在肩頭惡狠狠地合攏牙齒,留下個帶着血痕的牙印。
“你瘋了。……這是你應該做的事嗎……!”洛倫大聲呵斥。“……唔!”
席瑞爾眼角通紅,狂亂地在雄蟲額上、臉上留下一個接一個的親吻。洛倫被他按在支起一半的病床上,喉間擠出零散的近似嗚咽的音節。
“不要給其他雌蟲了……我才是您的伴侶……”席瑞爾突然又從憤怒的指責轉為絕望的哀求。
“我做得不好嗎,我已經很小心學習了……您不滿意,也該告訴我給我改正的機會。怎麼能直接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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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洛倫親手拿了一塊卸妝棉,給席瑞爾擦掉臉上塗抹的傷口。
“不太夠。”席瑞爾仰頭看着他笑。
“真有你的。”洛倫用力按在這道傷口的末端,紅顔料在手中暈開。“那你可以多投幾個劇,看看有沒有專業演員幫你過一過戲瘾。”
“别生氣啊雄主。”席瑞爾接過那塊卸妝棉,拿過桌上的鏡子自己蹭了蹭。“我還敢嫌棄雄主嗎,我是最聽話最不敢對雄主造次的雌君。”
“……隻是我的雄主比較縱容我,才讓我偶爾說點這樣的話。”
席瑞爾放開鏡子,自己又拿了一塊卸妝棉,三下五除二地抹掉剩下的痕迹,留下完好光潔的一張臉。“怎麼樣?這樣會讓雄主更包容我一點嗎?”
“……這口醋你打算吃到什麼時候?”洛倫一哂。“有時候真覺得不能理解,怎麼說這種話也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