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光透過車窗灑在李博陽的肩頭,帶着恰到好處的暖意。他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時,餘光瞥見人行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艾琳紮着高高的馬尾,正攙扶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老人銀白的頭發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布滿皺紋的臉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兩人慢悠悠地走着,艾琳不時側頭說着什麼,引得老人開懷大笑。李博陽微微皺眉,總覺得這位老人似曾相識。就在他努力回想時,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喇叭聲,綠燈亮了。他隻得踩下油門,後視鏡裡,艾琳似乎被喇叭聲驚動,擡頭望向駛離的車輛。陽光在她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博陽分明看到,她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李博陽剛走到審訊室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癫狂的大笑。那笑聲像玻璃碎片般尖銳刺耳,在走廊裡回蕩。"哈哈哈......你們這群廢物警察,現在才抓到我?"沃爾的聲音裡帶着病态的亢奮。李博陽推開門,看見那個粉發男人正用戴着手铐的雙手瘋狂拍打金屬桌面,發出震耳的"哐哐"聲。"想知道他其餘的屍塊在哪?"沃爾突然湊近單向玻璃,扭曲的面容在鏡面上投下詭異的倒影,"找個記者來!我要讓全城都知道——"他的聲音驟然拔高,"我要讓林國軍死了也不得安甯!"張力猛地拍桌而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現在的處境沒資格談條件!老實交代殺人經過!"沃爾緩緩靠回椅背,粉色的劉海垂下來遮住眼睛。他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輕輕吐出:"不!"這個簡單的音節像一把冰刀,瞬間讓審訊室的溫度降至冰點。
李博陽平靜地拉開椅子坐下,目光如炬地注視着對面亢奮到臉頰泛紅的沃爾。審訊室的白熾燈在沃爾粉色的發絲上投下一圈詭異的光暈。"你認識艾琳嗎?"李博陽的聲音不疾不徐。沃爾斜睨了他一眼,鼻腔裡擠出一聲嗤笑:"什麼玩意兒?"他歪着頭,像在看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李博陽不動聲色地繼續道:"記者可以幫你找。"他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但前提是,你得先交代清楚作案過程和動機。"張力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向後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注視着這場交鋒。沃爾下意識想撥弄額前的劉海,手铐卻限制了他的動作。他隻能别扭地擡起手腕,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審訊室裡格外刺耳。"我要見到記者。"他一字一頓地說,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清明,語氣強硬得仿佛他才是那個讨要說法的受害者。
審訊室裡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沃爾的目光在兩位警官之間來回遊移,粉色的劉海随着他焦躁的搖頭動作輕輕晃動。最終,他像是認清了現實般,肩膀微微垮了下來。"好,"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幾分,"但記者必須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登出來——"他猛地前傾身體,手铐鍊條嘩啦作響,"一個字都不準改!"李博陽與沃爾對視數秒,緩緩點頭。他翻開筆記本的動作很輕,卻像是一聲無形的發令槍。沃爾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那個扭曲的故事。随着他的叙述,審訊室的空氣似乎變得越來越稠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