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二隊辦公室，他突然壓低聲音，"說到這個...前段時間盯艾琳的同事發回來的照片..."鍵盤在他手下噼裡啪啦作響，屏幕上跳出幾張照片。公園長椅旁，一個穿碎花裙的女生正憤怒地指着一個女人——赫然是剛才在警局撒潑的女人。小陳的鼠标停在某張照片上："李哥你看這個。"

照片邊緣的樹影裡，艾琳的輪椅靜靜停駐。她唇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在斑駁的光影中顯得格外微妙——就像捕食者在欣賞自己的獵物踏入陷阱。而就在幾步之外，那個剛剛在警局撒潑的女人正拉着兒子的手。"這就有意思了..."李博陽的指尖輕輕點着屏幕上那個嚣張的"少年"。小陳突然捏着嗓子，活靈活現地模仿起來："哎喲~我家耀祖還是個孩子嘛~"他翻了個白眼，"十五六歲就一米八的'孩子'？我看是畜生還差不多。"鍵盤被他敲得啪啪響，"李哥，這已經是本月第三起類似投訴了。"小陳撇撇嘴，手指在檔案上敲出輕快的節奏："這'孩子'的投訴記錄都快趕上連環畫了——"他翻開厚厚的卷宗，"上個月超市偷拍，上周地鐵猥亵，前天公園掀裙子..."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李哥你說，這次失蹤該不會是......"他擠眉弄眼地做了個掀裙子的動作，"踢到鐵闆了吧？"照片切換間，李博陽注意到每張畫面裡，艾琳的輪椅都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背景中。有時是在公園長椅後，有時是在超市貨架旁——就像一場精心編排的默劇，而這位觀衆始終坐在最佳觀賞席。

李博陽将從小陳處獲取的資料遞給張力，紙張邊緣還帶着打印機殘留的餘溫。張力深吸一口煙，火星在昏暗的辦公室裡明滅不定，煙霧在他緊鎖的眉頭前缭繞。"劉隊那邊......"李博陽欲言又止。"他心裡有本賬。"張力彈了彈煙灰，灰燼飄落在艾琳的監控照片上，正好蓋住她似笑非笑的唇角，"倒是這位艾琳小姐——"他眯起眼睛，像獵人在審視陷阱裡的痕迹，"再狡猾的狐狸，也藏不住尾巴上的騷味。"

窗外的烏雲沉沉壓下，一場暴雨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