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沒人再理三皇子,遊萬洲與遊高陽握着弓箭,在周圍找到幾隻狐狸,刷刷兩箭就收了它們。遊英卓也很快起身,為了自己的面子拎着隻兔子與他們重新彙合。
都有了可以交差的獵物,三人也并不想再去尋鹿、野豬一類來提高自己的分數,結伴同行回去複命。
到了皇帝皇後面前,态度恭謹謙卑。自從遊萬洲鳴縣折返以來,無論是詩會、獵場,表現都格外低調,這次也依然貫穿此作風,由負責統計的官員檢查過,陛下口頭表揚幾句,他們終于可以下馬離開獵場,去帳篷裡休息。
“來我帳篷裡喝茶吧,我還帶了點棋類遊戲,可以一起耍。”遊萬洲邀請道,于是三人并排,一邊聊着天,一邊朝信王府的世子帳篷走。
沿途路過宮中各位娘娘的帳篷,左手邊是娘娘們的休憩間,右手邊是包圍林場封山守護的禦林軍。三人前行着,遊萬洲正低頭看着路,簡雁菡與簡貴妃緩步從幾頂帳篷的縫隙間走出來。
簡貴妃扶着自己隆大的肚子,正在與她說笑。離得不算近,遊萬洲掃了一眼就挪開視線,結果身邊兩好友眼色一個比一個使得厲害,他的手好像不自覺地癢起來,想揍揍人。
為了避免他們亂說話,遊萬州還是給他們通了個氣,“我已經徹底拒絕了簡小姐,她說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們不許瞎傳話,聽到沒?”遊高陽眼神炯炯表示沒問題,遊英卓颔首。
哒哒的馬蹄被耳朵捕捉,遊萬洲下意識擡頭看向被禦林軍包圍的獵場,以為是有哪位皇子現在才捕獵歸來。
獵場中沒有馬匹,馬蹄聲奔騰着更近,他忽然發覺問題,猛地看向反方向,一匹無人駕馭的高馬瘋狂地沖來——朝着簡貴妃的方向。
這要是直直撞上,簡貴妃、肚裡孩子、簡雁菡、侍女們,都不可能幸免。遊萬洲雙腿比頭腦更快,迅雷之勢躍起沖向瘋馬,錯過女人堆,看簡貴妃反應過來卻一把捏過簡雁菡的肩膀往瘋馬方向推。他收回視線一躍踩上馬背捏住缰繩狠力咬牙一提!
在馬匹刺耳的嘶吼聲中,它被提得雙足騰空直立,兩隻蹄子在半空撲棱。禦林軍的箭矢嗖嗖着準确刺入瘋馬的脖頸、頭顱,瘋馬半空撲騰之勢頓時減緩,遊萬洲用力一踩左側,瘋馬重心不穩側身,摔落出砰咚巨響。
及時跳下馬背免了受傷。遊萬洲摸了摸額角冷汗,這才有空去瞧方才的簡貴妃她們。禦林軍已經在疏散人流,侍女們才反應過來似的突然開始嘈雜,簡貴妃仍然捏着簡雁菡的肩膀将她擋在身前,簡雁菡似乎驚魂未定地呼吸了片刻,才垂頭啞聲:“謝殿下。”
“是禦林軍處理得及時。”遊萬洲搖了搖頭,見烏泱泱一群侍衛圍上來詢問女賓們的情況,便主動去尋了正趕過來的禦林軍統領答話。
這場誰都沒能料到的突發事件中斷了今年的冬獵。因貴妃被襲一事,遊萬洲作為當事人在宮中宿了幾日配合調查,聽聞簡貴妃雖然受驚,但肚裡孩子安然,無人受傷,結果很好,總算松了口氣。
在他接受調查的幾日間,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與雪片一起翻飛的,還有不胫而走的小道傳言。
有道是信王世子在冬日圍場英雄救美了丞相千金簡雁菡,俊才救佳人,皇家與丞相府。貴族們的謠言從來都能引爆百姓的議論。
華光帝聽着刑部調查彙報,得知這怪異謠言,皺着眉想這要傳下去她還做什麼太子妃。不悅地揮下袖子:“什麼人能将消息傳得這麼快,還不趕緊把傳言壓下,不能讓它如火愈演愈烈!”
“屬下會盡力的。”刑部尚書捏緊了身前笏闆應承。
同時,黃侍郎屋宅内的林薇月也得知了冬獵場的桃色傳言。她擰眉,實在是有些不放心自己遠在鳴縣的小友,給她寫了封信告知如今狀況,随驿站寄出。
兩日的鵝毛大雪過後,太陽重新探出雲層。在官員們挨家挨舍的禁令中,京城謠言很快被撲滅。耽誤了幾日的行商人趁着日頭晴好紛紛上路出京,而遊萬洲坐在回王府的馬車内,實在琢磨不清究竟是何人要對貴妃出手,這場雪又會延誤信件多久。
謝絕了王爺王妃的探視關懷,遊萬洲揉着眉心躺上卧房的床。一直被留在府内的福祿上前問候,說:“殿下,您這段日子都在宮裡,恐怕不知道有一則傳言。說您和簡家小姐簡雁菡已經情投意合。雖然傳言已經止息。我們是否要做些什麼?”
“這又是哪兒來的消息?”遊萬洲唰地睜眼,實在想不透冬獵這般本應隐秘的事又怎麼會傳出轶事,甚至不談貴妃被害、禦林軍救援及時,隻抓着他與簡雁菡的風月添油加醋。
“不知,不過殿下您一直都備受關注……我隻知道從冬獵次日起,大家好像就開始讨論此事了。不過皇宮下了封口令,應當不會有人趕到您面前置喙。”
雖然已經止息,但萬一傳到安安耳朵裡,惹她誤會惹她煩心,那可如何是好!躺了一會,又坐起身,一旁的福祿已經很有眼色上前開始研墨。遊萬洲疲憊地歎氣,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下了床直接到書桌前抽出紙,提筆開始解釋這段莫名其妙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