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無憂,則是順着他們來的方向縱馬疾馳,一方面怕小龍女發現之後追上來,另一方面又怕那兩位騎馬的少女帶人趕上。終于在半到傍晚的時候,她遙遙瞧見了那騎在馬上的一青一白兩個人影。秦無憂連忙向她們招手,用楊過的聲音大喊道:“兩位姑娘,咱們快走,那白衣女魔頭在後面追我呢!”兩位少女還未曾作答,旁邊一位留着虬髯的低矮胖子卻道:“這有何懼,她孤單一人,咱們正好一擁而上,将那女魔頭除掉就是。”胖子旁邊的武林群豪聽了也都摩拳擦掌紛紛附和。不料那“楊過”卻一臉驚慌地接着喊道:“這可不行,她不知跟誰學來的毒術,一路上濫殺無辜強搶豪奪四處放毒,遇上她的人都死的可慘了。”那些人聽了這話,都想起了陸家婚宴上的秦無憂和重陽宮前的李莫愁。心道穿白衣的雖然不比那兩個狠毒,但每日跟她們厮混不免學來一些毒蟲詭術,又想到陸立鼎死時的慘狀,不由都吓得神色萎靡,再沒之前躍躍欲試的勁頭。
程英素來心思細膩,便關切道:“之前我們見李莫愁那妖女往楊兄弟胸前打了一掌,楊兄弟沒傷到經脈罷?”秦無憂聽程英叫莫愁姊姊“妖女”,心中好不樂意,但她素以大局為重,隻能附和道:“這位姊姊有所不知,那莫,呃,李莫愁最是狡詐,就是想讓你們看到我被她拍死,回去假傳信息,才讓她和那白衣女魔頭得以挾我脫身。”程英心中納罕:“那楊兄弟向來是喊我程姑娘,何曾叫過我姊姊?而且這話說得甚是成熟,不像是楊兄弟說出來的。”但她轉念又想,楊兄弟這些日子被那三個妖女挾持,不知受了多少罪,心性有變也是常情,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身旁的陸無雙卻恨恨說道:“她會放毒又如何,咱們二十幾個人還用得着怕她?”這時她身後一個白發老人止住她的話頭,捋着胡子說道:“陸姑娘,我們與你爹交情過密,為他報仇本是義不容辭,隻是今日這對手實在難纏,而且這白衣女子與咱們可說無冤無仇,楊過侄兒既然性命無憂,咱們何必再去招惹她呢?”那老者在他們之中資曆最老,威望極高,衆人聽他一說紛紛贊成。秦無憂卻心中覺得好笑,明明是貪生怕死卻能說得如此大義凜然,這武林正道可真是個頂個的卑鄙無恥之徒。程英與陸無雙也沒甚麼辦法,又看天色漸晚,隻得答應先就近尋個鎮子歇息一下,再做其他打算。
待他們尋到鎮子時,已到了晚上,一行人又乏又餓,便迫不及待随便找了家客棧投宿。客棧的掌櫃看來了這一幫人,有老有少,有胖有瘦,帶着兵器,猜想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便不敢怠慢,忙招呼廚房與小二好生伺候,在大廳之上擺下酒宴。但那客棧并非名店,做下的酒席滋味甚是一般。秦無憂隻淺嘗了幾口便撂下筷子,一臉嫌棄。程英見狀問道:“楊兄弟怎麼不吃了?”秦無憂隻好賠笑道:“這些菜不太合我口味。”這可把旁邊的陸無雙聽得一肚子火,說道:“幾日沒見,你怎的生出這多毛病?在終南山時你可從不挑食的。”程英卻連忙打圓場道:“楊兄弟這幾日受盡苦楚,胃口不好也是自然,表妹莫要苛責了。”秦無憂心道自己并不知那“楊過”為人,恐怕露出馬腳,趕緊編了個理由,說自己心情不好,便再不開口了。
沒過多久,店内卻又進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穿得珠光寶氣的貴公子,手裡擎着一把白玉折扇,風度翩翩,英俊倜傥。他身邊跟着一個身穿藏袍,頭梳藏地僧尼發髻的黑瘦少女,看樣子也不過十七八歲,肩上卻扛着一根與她身高差不多少的黃金杵。那黃金杵又粗又重,與她的體型極不相稱,十分惹眼。二人身後跟着三四個帶發的女尼,剩下的人則是作蒙古士兵打扮的粗壯漢子。秦無憂眼活心靈,一看前面幾個女尼的裝束,心中就是一驚,暗道不好:這些莫不是“藏川佛母”的手下,他們怎會來到中原,又怎麼會和蒙古人扯到一塊兒?
在座之人均都不知,這些人正來自吐蕃,乃是尊奉“藏川佛母”的女徒弟。那“藏川佛母”與秦無憂一樣,乃是吐蕃密宗亘古絕今的天才,精通藏地瑜伽秘術,身負絕頂武功。她在三十多歲時号稱“孔雀明王”下凡,廣招徒衆,凡有不信者均被她的信徒和手下殺死滅口。是以這孔雀明王在吐蕃說一不二,聲望甚高,就連那吐蕃國王也受她許多恩惠,與她相見之時也要俯身下拜。久而久之這“藏川佛母”的名号也越傳越響。孔雀明王野心甚大,随後竟又盯上了毗鄰藏川的苗疆。于是幾次三番的派手下以傳法之名前往,扶持苗疆的邪派為自己所用,就連當年五毒教的司法長老也與她有所勾結。但就在她志得意滿,以為苗疆已是自己掌中之物時,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五毒神教竟出了一位前所未有的“五毒聖女”,小小年紀便橫掃苗疆,将她多年辛苦培植的勢力斬草除根。甚至後來還派人侵入藏地,與自己手下發生龃龉。孔雀明王心中氣惱,卻風聞那新任“苗疆聖女”武功絕倫心狠手辣,她又忌憚苗疆的邪門秘術,是而一再忍讓,不敢對苗疆做任何打算。多年以後,蒙古國可汗邀孔雀明王做他們的國師,孔雀明王見蒙古國正如日中天,便欣然帶着徒子徒孫,前往蒙古。後來她聽說那“苗疆聖女”竟獨自一人進了中原,又正逢蒙古國計劃大軍南下,正是将其鏟除千載難逢的良機。故而她先派了自己最為寵幸的兩位弟子進入中原,尋找“苗疆聖女”的下落。
秦無憂雖未曾見過那“藏川佛母”,卻在苗疆殺死過她衆多手下,當初她本想用奪魂蠱從那些人身上刺探這“藏川佛母”的虛實,卻不料那些人均都視死如歸,剛被她捉住便自斷心脈而亡。故而她隻知孔雀明王手下人的衣着模樣,卻并不知曉她們的來意,更不知這些人是來要自己性命的。但還有一事她大為不解,因那孔雀明王的親傳弟子均為女子,領頭的怎麼會是一個貴公子?但秦無憂将那貴公子上下打量一番,心中疑慮頓時解開。因她自己也常扮作公子模樣行走江湖,對這易容之術了如指掌,自然看出那貴公子分明是女扮男裝。同時她還發現,那人竟也往自己身上偷瞥,眼中放着賊光,不由感到一陣惡心。
原來那人喚作霍都,本是蒙古國的公主,後拜孔雀明王為師,做了她的俗家弟子。但她生性放蕩,品行不端,竟是個倒采花的淫賊。平日裡最愛扮作男子,凡見到有長相英俊的男人便上去與人稱兄道弟,随後趁人不防行倒采花的下作之事。今日見到秦無憂扮作的小道士清濯俊秀,故而起了歹心,目光好像毒蛇一樣在秦無憂身上亂竄。但這霍都公主同時又看到秦無憂身邊的兩位姑娘,一個個都眉清目秀,更是圍攏了一群江湖人士,心中大為不悅,但又實在眼饞這小道士的身子,故而輕輕起身,往秦無憂一桌走來。隻見霍都公主輕輕施禮,向無憂說道:“這位小道長生得真是俊美,竟像個女孩兒一般。小王見了實在忍不住,想與諸位交個朋友,不知意下如何?”秦無憂聽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心道自己當然是女子,但這人打招呼的方式卻實在讓人尴尬:世上有哪一個男子願意别人叫自己像女孩一樣呢?後來她轉念一想,自己正落在這些江湖群豪手中,進退維谷,不如用言語挑撥這兩邊的人打鬥,也好找機會渾水摸魚,脫離險境。便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哪有看别人長相好看就要來交朋友的?但看你是蒙古來的鞑子,想來不通我們中原禮數也實屬正常。”這話可戳到了霍都公主與那些蒙古士兵的脊梁骨。他們此來中原正是尋機南下,掃平大宋,最恨中原人稱他們為蠻夷鞑虜,是以無不火冒三丈。還未等那霍都公主答話,秦無憂旁邊的陸無雙也大笑道:“是了是了,這蒙古鞑子能聽得懂咱們漢話已是不易,又怎麼奢求他們懂咱們的禮數呢?”說得那些中原豪傑也放聲大笑起來。
霍都公主受此大辱豈能善罷甘休,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将那小道士搶來就是,何必那麼多麻煩。但她自重身份不好親自出手,便用藏話對身邊的黑瘦少女說道:“達央卓嘎師姐,你替我教訓教訓她們。”那名叫達央卓嘎的黑瘦少女雖然年紀比霍都公主要小,但入門卻比她早的多,是以被霍都以師姐相稱。她聽見師妹與那幾個中原人沒說幾句話便生起氣來,卻一句也沒聽懂,隻懵懂的扛着大杵走來。坐在另一桌的那個虬髯矮胖子看到,也拿了一根鐵棒跳到那少女面前,嚣張地說道:“怎麼,你們這些鞑子想要動手比劃兩招?”達央卓嘎聽不懂漢話,以為那矮胖子挑釁自己,二話不說揮起黃金杵,劈頭朝矮胖子打來。矮胖子趕緊橫棍招架,不料那黃金杵上勁力甚大,竟生生将鐵棒砸彎,連杵帶棒敲到矮胖子頭上。竟直接将那矮胖子的腦袋砸進了他的胸腔。矮胖子姓義,本也是江南有頭有臉的高手,卻如他姓氏一般橫死當場,真教人看得唏噓膽寒。此時又有二人從後面跳了出來,乃是江南萬勝镖局的當家,一人用刀一人用劍,合使一招霹靂刀劍訣,配合默契無間。但那達央卓嘎毫不在意,隻将黃金杵掄開去碰那刀劍。二人不敢硬碰正要憑身法躲閃,沒想到少女的杵快得驚人,哪給他們閃躲機會?隻聽兩聲悶響,一人的腦袋被少女一杵打飛出去,另一人被錘成肉泥。
剩下十幾個江南的群豪雖然是貪生怕死之人,但見這黑瘦藏女提杵走來大有趕盡殺絕之意,門口被蒙古兵堵住又出不去,便隻能做最後的魚死網破,紛紛拔出兵刃來,十幾人一擁而上撲向黑瘦少女。那達央卓嘎不慌不忙,揮動黃金杵,真好似虎入羊群一般,不出十招便将那十幾位江南豪傑盡數打死在客棧之中,臉上卻連汗都沒出。程英和陸無雙吓得面色煞白,從兩邊抓住秦無憂的手不知如何是好。霍都公主一臉壞笑,走過來捏了下無憂光滑的臉蛋,正兀自得意。突然聽門口一陣騷亂,幾名蒙古士兵被打得七零八落,躺倒在地。一位長相敦厚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進客棧,見到秦無憂喜不自禁,噙着眼淚大叫道:“過兒,你,你沒事就好。這幾天可把郭伯伯擔心死了。”那秦無憂卻心道不妙,她見識過這郭靖的武功,就算自己未曾受傷都沒把握能勝的了他,何況自己現在不能運功呢。可霍都公主卻十分驕橫,她本來以為終于能享受這小道士。心中正在高興,不料竟來了個糙漢煞自己風景,也顧不得甚麼身份,舉掌向郭靖打去。
秦無憂見守在門口的蒙古兵都被打得躺倒在地,霍都和那些女尼都正專心對付郭靖,覺得有機可乘。便掙脫旁邊兩個姑娘的手,偷偷溜出了客棧。可那兩位姑娘卻緊随其後,死死的跟着她。沒想到剛出門,無憂就看到一位嬌俏的紅衣少女騎在一匹紅馬上,正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然後刁蠻的喊道:“楊過你這個笨蛋,怎麼那麼不注意被人逮住了,害得本姑娘擔心了好幾天。”秦無憂此時逃命心切,哪有功夫管那紅衣少女,便跳上之前程英騎得那匹馬,不知往什麼方向疾馳而去。
但未過多時,她的身後就傳來了跶哒的馬蹄聲。秦無憂回眸看去,竟是三位少女騎在那紅馬上朝自己追來。秦無憂心中生氣,便往後甩出兩隻幾天前抓得毒蜈蚣。毒蜈蚣順着風趴到了那紅衣少女的衣服上,吓得她哇哇大叫,亂了方寸,身下的馬便也被拉得停住了。秦無憂心中得意,趕緊又騎着馬順路奔馳。但就在這時,天上飛下來一隻白色的大雕,一爪子抓到秦無憂胳膊用力向上拉去。秦無憂身受重傷,哪有力氣跟這白雕纏鬥,身子不穩掉下馬來。若不是她身負玄陰琉璃體,便真可能摔死在當場。
無憂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看見旁邊有一個破廟,便趕緊跑進去躲避白雕。可随後又聽到馬蹄聲停在廟門口,三位姑娘同時沖進破廟裡來。為首那個紅衣姑娘怒氣沖沖,對着無憂喊道:“楊過,你跟誰學的放毒?難不成,難不成你是跟那三個妖女學的?”但又聽見程英流着淚喊道:“不,她不是楊兄弟。我,我早就看出來他反常了,本還以為是楊兄弟這幾日受苦受累變了性子。但,但楊兄弟說什麼也不會放毒蜈蚣咬我們!”紅衣少女聽了大為驚訝,便問秦無憂道:“你,你不是楊過?”秦無憂卻還狡辯:“我當然是楊過啊,你們到底想些甚麼?那毒蜈蚣是我從妖女身上偷來的,不小心跑出去了。”那程英卻哭着打斷她,問道:“那我問你,這位穿紅衣的姑娘是甚麼人,叫甚麼名字。”秦無憂心中一活,說道:“她當然是那郭,呃,郭伯伯的女兒。”穿紅衣的姑娘卻蠻橫的繼續問道:“不錯,那我叫甚麼名字?”這可真是将秦無憂問住了,她連郭靖黃蓉夫婦都隻見過一面,哪裡知道他們女兒的名字呢。此時她張口結舌,縱然有鐵齒銅牙,也難以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
無憂見實在裝不下去了,便冷笑一聲,拔下頭上的發髻,眼中也恢複了她從前嬌豔邪魅的神采。然後用清脆的聲音嬌聲說道:“你們猜的一點不錯,本姑娘确實不是楊過。”紅衣女孩氣的紅了眼睛,厲聲問道:“那楊過呢,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秦無憂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道:“正如那兩位姑娘在洞穴中親眼所見,小道士早被莫愁姊姊一掌拍死了。”這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三位姑娘癱坐在地上,抱在一起放聲悲哭。秦無憂卻想趁她們心神不定偷偷溜走。突然那紅衣姑娘從地上站起,一招落英神劍掌拍到秦無憂背上,卻隻覺得打到鋼鐵之上,手掌震得生疼。秦無憂卻好似沒事人一樣,還回過頭來嬌笑着看她。紅衣少女怒道:“這是甚麼邪功?”無憂嬌媚婉轉的說:“本姑娘練的功夫怎能讓你這草包知道?”紅衣少女受此侮辱怒不可遏,生出一條毒計來。她冷笑道:“娘曾經教過我,你練這硬功身體能避得住拳掌刀槍,可眼睛卻避不住。”然後從後面抓住秦無憂一雙手臂吹了聲呼哨叫道:“雕兒,給我?瞎這惡女人的眼睛!”那白雕聽了主人呼哨,便從天上俯沖進廟裡,一雙利爪往無憂的眼睛抓去。無憂心道那紅衣少女心腸怎恁得惡毒,可她手臂被抓住想躲已是來不及了,隻能徒勞的閉上眼睛。
卻隻聽“嗖”的一聲,一支銀針從遠處破風而來,正刺在那白雕的脖子上,那針上淬有劇毒,白雕連聲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落下斃命。無憂睜開眼定睛一看,正是冰魄銀針!她驚喜的叫到:“莫愁姊姊!”但卻聽到鈴铛響動,一個穿白衣的身影由遠及近。一條白綢卷住那紅衣少女,将她從秦無憂身邊甩出十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不過多時,一位一塵不染的美貌少女攔在無憂面前,怒沖沖的質問她:“你為何甩下我自己跑了?剛才你若被那雕銜瞎眼睛,我怎麼跟師姐交代?”秦無憂雖然有些失望,但看到小龍女來救她心中還是十分感動,便一把抱住她,嬌滴滴地說道:“龍兒,姊姊也是怕你受傷才将你支開的。你不要怪姊姊好不好?”小龍女此前找不到秦無憂大為着急,在附近亂跑亂撞,後來竟遇到了趕來的郭靖父女。她認得郭靖,便一路尾随他到了客棧,又正趕上秦無憂縱馬逃跑。縱使小龍女輕功絕頂,也比不過那四蹄的駿馬。是以耽擱了許多時間才找過來。此時終于又見到秦無憂,心中好似一塊巨石落地,本就高興,她脾氣秉性又從來是吃軟不吃硬,見無憂抱着自己撒嬌,滿肚子怨氣也消了大半。但她還是訓斥秦無憂一句:“以後你再不可自己跑掉了,我若找不到你便跳崖自殺,看你到時見到師姐怎麼跟她說。”秦無憂知道小龍女心裡缺根弦一樣說得出做得到,便乖巧的點頭答應,嬌笑着說道:“以後姊姊再不離開龍兒了。”小龍女這才轉怒為喜,臉上浮現笑意。
旁邊的陸無雙見這兩人互相調笑,又想起慘死在洞中的楊過和被無憂逼死的表哥,恨得咬牙切齒,拔出雙刀朝二人砍來。但她哪裡是小龍女的對手,隻見小龍女揚起白綢,用末端的金球打中陸無雙身上幾處穴道,登時便不能動彈了。秦無憂見那幾個姑娘一個被小龍女摔暈,一個被點住穴道,還有一個伏在地上兀自痛哭,心想終于脫離險境,剛稍稍放松拉起小龍女的手來要走。卻突然聽到有人正運輕功飛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