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瞬間卸了力氣,生怕傷到身邊這個小不點。
“段哥哥……”小楊陸的聲音頗為委屈,很是惹人心疼。
而就這一秒,狡猾的狐狸飛速消失在了夜色中,不用想也知道就算速度再快一倍也追不上了。
無奈之下,段空晚搖搖頭,彎腰單手抱起楊陸讓他坐在自己的小臂上輕聲安慰,随後用對講機聯系隊友,果不其然樓下的兩個人已經炸了鍋。
“大意了!本來我都控制住那倆小子了,他們四個,不對,五個,居然趁秦勁離開的那一小會襲擊我!我、我沒抓住!”這是剛剛段空晚路過的安懷明。
“真不甘心,我本來都回去了,就差一點,他們跑的太分散了。”這是趕了半天也沒趕上的秦勁。
他們的聲音都很不甘,聽上去很是不服,恨不得把幾個傭兵拽回來重新再打一次。
“别當兒戲!”倒是段空晚心情很平穩。他嘴上嚴肅斥責兩人,心裡卻是明白這幫家夥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沒有節外生枝已是幸運。
隻是在安撫隊員的同時,這個巡邏隊長的内心也不免有那麼一絲疑惑。
那就是在他毫不猶豫撲上去的時候。
當時的他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溫老闆真的開槍,也隻會對着他而不是楊陸。
但後續對方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把孩子還給了他,還真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家夥可是能跟自己同步行動的。
不過段空晚也沒有過多糾結,很快收起對講機,抱着楊陸轉身下樓。
“先收隊,等田凱的消息。”
“是!”
可惜你等田凱的消息,田凱那邊卻和你差不多,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目送溫老闆等人上車飛馳進夜色,我倒是能先說上幾句風涼話。
在田凱的隊伍到達之前,剩餘的劍式蒲公英和陸雲久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用最快的速度溜了溜了。
面對封霖裡向來無情的巡邏隊,且不說傭兵團這個外來的,就算是陸雲久——你聽他滿嘴跟蒲公英吹得熱鬧,真到了臉上當然也不能被巡邏隊找到。
否則廢棄的廠房裡二半夜就他一個人,還拎着重式武器,回頭怎麼跟巡邏隊解釋啊,說他大晚上睡不着,是在這舉廢鐵、遛寵物、還是鍛煉身體呐。
巡邏隊不逮回去給他先關兩天就見鬼了。
本地人欺負外地人哇,陸老闆你壞得很啊。
幹巴巴地控訴了一下陸雲久的罪行,我臉上沒有看熱鬧該有的饒有興緻,反而是有些凝重。
點着自己的袖口,我隻能說:還記得方才打破僵局的玻璃嗎?
雖說它裂的好,裂的妙,裂的恰到好處,裂的理所應當,但問題就在于,它是怎麼突然裂開的呢?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三、二、一。
我迎着夜風默念三秒,果不其然又迎來了下一波更猛烈的沖擊。
沉悶的月光下,那沖擊理應有一個中心點又沒有任何中心點,就這樣荒唐又猛烈地震蕩開來,吞沒全市,不光我腳下的高樓在劇烈晃動,段空晚所在的廢棄别墅也很快被波及,接連又碎了周圍十數塊玻璃,不難想象裡面的情況也一定非常狼狽。
哎呀,該怎麼說呢?
腳下蔓延開紋路壓下高樓的搖晃,我有點想去加一頓小夜宵了——
“山茶”果然沒那麼好收拾啊。